“那所以说了，强者跟弱者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你既要记到你全老师说的话，要保持品格，因为那个东西你一旦放弃了，以后很难捡得起来了，这辈子的上限就在那了。真的，我很清楚。然后你还要记得我说的话，你不可能一直是强者，总有比你更强的人。弱者的生存智慧，还是很有用的，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屈是如何个屈法？伸又该如何把握？这个你要自己体会，摸爬滚打，慢慢去找，找到你自己的方法。”

牛荣华平日是个潇洒豁达、玩世不恭的性格，在牛文正面前多数时候是一个怕老婆、宠儿女、不甚严肃的慈父形象，偶尔说出一番大道理，居然极有水平，令牛文正肃然起敬，不禁感慨：“老爸，你喝了点酒，感觉水平都提高了，你平时是不是偷偷在看圣贤书啊？”牛荣华怒道：“我要是没得点水平，我拿啥子娶你老妈、修这么宽的屋、送你读叙怀啊？你以为社会上那么好混，生意那么好做啊？你小子，还在读书，你还早得很！”

随即父子二人开始谈天说地，由湖月楼的饭菜口味说到叙怀书院的人事架构、某些人的绯闻丑事，又说到本地新闻、社区八卦，再到灵货市场的现状、灵宝技术的发展，以及各大门派的逸闻。聊到兴起，牛荣华叫牛文正拿来点心、泡起新茶，边吃边聊。不知什么时候，花花与小黄在二人身边各据一凳、安静聆听，又或只是瞎凑热闹。又过半晌，屋门轻响，白玉贞带牛月如遛弯回来，见两父子兴致高涨，脸上浮现出笑容，随口道：“洗了澡没有？我先带月如洗澡，你们等会洗。”

父子二人又聊片刻，但似乎心存默契，都没有涉及到目前理应最关心、最敏感的报考问题。稍许沉默之后，牛文正拿起一块点心，回到自己房中。此时时间不过亥时中，明日也不上学，不必如此早睡，于是随手拿起一册画轴翻看，却是《凡人登仙路》。此书描述了一位出身寒微、资质平平的少年韩毅由凡人一步一步修成真仙的故事，目前连载不久、人气高涨。

不同于早年的《斩仙》，近年来画轴技术和小说行业又有进步，可以在网站上直接订阅、通过一本画轴一直观看，而无须再购买大批的实体书。得益于此，牛文正也跟上了追更大军的队伍，可以从头到尾、完整观看此部流行大作。其打开画轴，眼前慢慢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章节列表，目前连载到三百余章，韩毅在一国宫廷之内发现炼血妖人、与之斗智斗勇，剧情十分精彩。牛文正却不急于点开最新章节，而是挑拣一番、选择了一百章左右的“血色试炼”章节，又再重温一番。

其代入韩毅的视角，在危机四伏的秘境中步步为营、屡脱险境、又不断收获，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满足。一口气读了五六章，感觉微有些疲乏，便将头靠在枕头上，打算闭目休养一会，画轴就随手放到枕边。两眼一闭、不知不觉，便已人事不省。其在上院的最后一日、充实而美好的一天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