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孟希言眼见黑蛇不再为难自己,顿时双腿一蹬,趁机往学堂内跑去。
破旧的院子灰尘满布,蛛网丛生。走进昏暗的学堂内,孟希言看到一张张破旧的案几。
诡异的场景,让少年脚步一顿,明明自怨潮爆发才过去七天,可此地竟好像已经过去几十年一般,墙壁破旧斑驳,厚厚的尘土堆满案几。
“没有么……”
孟希言有些失望,他已经走过了整个学堂,到处搜寻,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物,遑论禁忌物。
“天要黑了……”
孟希言藏身之地实际上离私塾并不近,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到处断壁残垣,还有如黑蛇怪石一般的诡异邪祟之物。
一路耽搁之下,暮色眼看就要降临。
“来不及了……”
孟希言看着眼前微微昏暗的天空,面色难看,此时要想再回去,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天色一会就会昏暗,到时候厉鬼出没,邪祟降临,夜间行走,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突然,他如遭雷击,好似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诡异邪祟在夜间出没,那么……”
“如我这般凡人,恐怕也只有在夜间才能看到禁忌物吧……”
“为今之计……却是没有退路了。”
孟希言一咬牙,决定就在此处等待着那禁忌之物降临。
他没得选,如今想要再跑到外围,怕是再难如愿。
更何况,要是院外黑蛇怪石仍旧在生死搏斗,自己出去又当如何?
想通事情关节后,他索性找了一个靠后的案几坐下,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倒是真如一个在堂学子一般。
…………
夜色逐渐落下帷幕,黑阳即使在夜色中也依旧那么醒目。
或者说,黑夜,才是它的主场,没有月亮。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养不教,父之过……”
突然,清脆的诵书声由远及近,前一刻感觉还在院外,下一刻便已在院内,再下一刻,已在耳边。
那声音如同往日一般,在学堂,先生讲授,学生齐齐诵读。
稍显稚嫩,却朝气蓬勃。
孟希言猛然睁眼,周围有许多小童,手持一卷卷竹简跟随诵读。
堂上,一位青衫先生正看着小童们诵读《三字经》,他满脸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蓦地,一股莫名的心安笼罩了他。
少年低头一看,在他面前的案几上,一卷黑色竹简静静的摆放着。
孟希言又抬头看了看讲台上,那里,教书先生正笑着看他,微微点头。
第一次,孟希言心中有些暖和。
在怨潮爆发后,他活的尚且不如一条野狗,整日翻翻捡捡,还随时有担惊受怕,时有性命之忧。
鬼使神差地,一个将它拿起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生长,他忘记了打更人,忘记了怨潮,忘记了黑阳。
他用那血迹干涸后的破旧衣服将面前的案几擦了又擦,又将一双布满污泥的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黑简。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
又一道青涩的声音融入到了孩童们的诵书声中。
开始之时,少年的声音稍显滞涩,显得格格不入,可随着时间流逝,渐入佳境,他很好的融入了其中,再无一丝不妥。
…………
许久,夜幕完全落下,少年没有注意到,学堂外,打更人立在窗边,怨毒地盯着学堂中的那个沉醉其中的少年。
同样,也没孩童注意到,他们都沉浸在书中,沉浸在那为数不多的欢愉时光中。
但是,终究有人注意到了,青衫先生看向窗外,嘴唇微动。
“呖——!”
凄厉地惨叫声响起,没有见到青衫先生有什么动作,打更人却直接溃烂了半边身子,几乎难以维持身形。
“他是我的学生。”
“他是生人!”
“那又何妨?”
“可……”
“你且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