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怜来找肖恩之前，自然是有认真考量过相关的事宜。真要说起来，她和肖恩没什么交情，但之所以还会找上门，一是在吴器的老巢里，肖恩轻松破阵的行为真的有把她帅到。二呢，当时肖恩在场上广收众弟子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知道其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最重要的，是楚可怜虽然被肖恩给狠坑了一把，却并不觉得肖恩坏，相反，因为肖恩帮她剔除了脑里的摄魂术——以她闯荡人类的经验，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通常愿意再帮第二次。而一个自己帮过的人，就未必会帮自己。

虽然楚可怜有时候也会为之犯迷糊，但在很多次深刻教训下，纵使不太明白内中的道理，她也会选择相信自我总结出来的规律。

像现在肖恩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心里本是悬着的她不由为之暗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旁边的肖恩眼见楚可怜一脸如释重负，忍不住好奇。

如果说之前楚可怜对肖恩抱有戒备心理，那现在，她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没有，就是觉得你们人类很复杂。”

“是吗？”肖恩笑了，因为在人心人性上，他也是过来人，自然而然，配合着楚可怜表露出的神态，他大抵能揣测出内里的意味：“其实你也不用太较真，只需要明白相应的一点，就能让你跟人的打交道变轻松很多。”

楚可怜来兴趣了：“哪一点？”

“人并非理性生物，他们由情感驱使，被偏见支配，傲慢与虚荣是他们的动力之源。”肖恩不疾不徐道。这话是他在现代看到的句子，当初大学的时候，为了追求一个心仪的女孩，他没少跟对方去泡图书馆。

但那个时候，重点是在心仪的女生身上，现在，经历很多人世沧桑，又加因为二次穿越与失忆影响的关系，以往的很多记忆意外变得清晰了，他也才能对相关的理论信手拈来。

虽然句子是现代架构，有的词让楚可怜一时之间不能良好理解，可对方是聪明之人，略微一品味，倒也能知晓大概的意思。

楚可怜复看向年小的肖恩，只觉得其很有哲理：“想不到你懂这么多。”

肖恩呵呵一笑：“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想要别人的法宝，你当然可以用剑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想让他人听你使唤——表面上配合——你当然可以用威逼利诱应对他们；想让小孩子听话，你当然也可以责骂或是恐吓。但这些手段所引发的后果，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注视着一脸笑意盎然的肖恩，楚可怜没有应声，而是目光直落肖恩刚写的魔法奥义书里很经典的一番理论。

她大抵明白到肖恩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了——人类那些让她感到迷惑的行为，肖恩其实都懂，而他并没有因此受影响，相反，肖恩选择了最不讨巧的方式——真诚。

楚可怜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凉茶，后她再看向旁边的肖恩：“你也经历了很多？”

肖恩神情忽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后不无一丝感触道：“还行吧。”

楚可怜笑了，朝肖恩举起杯子。

肖恩注视着楚可怜相应行为，疑惑中，他也拿起杯子跟其碰了一个杯。

随后，楚可怜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物递给了肖恩，却是她摘抄的吴器的魔功。

“天衍录。”

肖恩看向了楚可怜，后者也没有不好意思：“本来的话，是打算跟你说一段的。”

“可以理解，换我我也会这么做。”

这一次，楚可怜看到肖恩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忽然觉得很和煦。

“我用的法宝叫日月珠，含在嘴里，可以让人隐于日月光华之中，但时间不能持续太久，最多是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