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吴恩踏入白山县的那一刻起,他便独揽了捕人、审讯的大权,事事皆倚重天监司之手,对县衙的人一概不用。这一番操作,无疑为曹阿蛮一案的侦破进程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令齐仲的探听之路荆棘满布,难以窥得半点真相。
“老齐啊,五日时光匆匆流逝,那边却仍是静水无波,于乐依旧若无其事地在县衙当值,未见丝毫被抓的迹象。你找的那人,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魏城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
“你糊涂了吧?万一真有个好歹,天监司的人还不立马把我绳之以法?”齐仲心中憋屈至极,怒火无处发泄,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替罪羊般,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
魏城双目圆睁,怒视着齐仲,声音低沉而有力:“老齐,你有本事就去找于乐理论,冲我吼叫什么!”
“你……”齐仲一时语塞,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
“老爷,老爷,大事不妙!天监司的人闯进府里,把管家给带走了!”一名下人神色慌张地冲进厅堂,高声呼喊。
齐仲闻此消息,身形一晃,几欲踉跄倒地,幸得魏城眼明手快,一把将他稳稳扶住。
“老齐,此事可是那管家所为?”魏城神色焦急,急声问道。
齐仲眉头紧锁,一脸愁云不展,缓缓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你速速派人去请赵才来,看他可有良策应对。”魏城催促道。
闻得此言,齐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找他!赵才向来足智多谋,他定能想出办法来。”
吴恩应孟德昭之邀,步入书房,一眼便瞥见了正中央堆放的四大箱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心中顿时明了此番邀请的目的。
“哟,老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想用这黄白之物来‘考验’我的定力?”吴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对着孟德昭打趣道。
孟德昭亦是满脸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我不过是个穿针引线的角色,这礼物的去留,全凭吴兄自己决断。当然,我嘛,总得意思意思,留点‘过桥钱’。”
“老孟啊,你就不曾对齐仲那家伙有过一丝一毫的疑虑?”吴恩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孟德昭闻言,笑容略减,换上一副无奈的苦笑:“疑虑又能怎样?这些年,风风雨雨见过不少,想要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怕是比登天还难。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没了当年那股子追根究底的劲儿,只盼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难道此事就这般作罢了?”吴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甘,转向孟德昭问道。
孟德昭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中带着几分对世态炎凉的无奈:“罢了,即便我们能断定齐仲是那栽赃的幕后黑手,又能如何?你我都清楚,他家财万贯,即便法网恢恢,也不过是判他几年监禁罢了。而他,大可一掷千金,以罚金抵销刑罚。到头来,还不是一样逍遥法外,这世道啊……”孟德昭的话里,满是对那些权贵们以钱消灾的深深洞悉与无力感。
“那于乐怎么办?”
“他们答应我不再与于乐为敌。”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惜才的份上,我就忍了。”
“得,你可别把这事推我身上,我背的锅够多了。”
吴恩笑着搂着孟德昭的肩膀,轻声言道:“你老人家受苦了!”
“知道就好,唉,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