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于乐沦为孤苦伶仃的孤儿之后,那份本不属于他的私怨,竟如阴影般悄然转嫁到了他的瘦弱肩头。父亲的心中,似乎燃烧着不灭的怒火,他要求自己——一群年少无知的伙伴,每日里都要对于乐施以侮辱与暴力,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内心的仇恨。自己曾尝试着,用稚嫩的声音去劝阻,去唤醒父亲心中的一丝理智与慈爱,可那份执拗,却像一块顽石,坚硬而冰冷,让自己最终只能无奈地顺从。
如今,这荒唐的戏码又要再度上演,父亲竟要阻挠于乐参加那关乎他命运的童子试。齐贤之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这般行径,是否已逾越了人情的底线,踏入了残忍与不公的深渊?齐贤之心中暗自思量,这番举动,是否太过,太过不公,太过残忍。
齐仲洞察了儿子的心思,遂语重心长地言道:“儿啊,莫要怀揣妇人之仁。试想,你欺压于乐五年之久,倘若他一朝得势,反戈一击,你又当如何自处?他岂会善罢甘休,不寻仇报怨?须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啊。”
齐贤之在父亲的提醒下,有了醒悟,“那,爹的意思是?”
“断其一臂或一腿,无疑能阻断其赴考的脚步。然而,务必铭记于心,此等行径万不可泄露半点你的痕迹。你以后需要学会巧妙借力,利用外界的纷扰与力量,悄然间除去拦路之敌,你可明白?”
“是,爹,儿子明白了。”
“说说你的想法。”
“爹,儿子,儿子想让牛大壮去办这事,给他些银子,当然,我不会出面的。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比较执拗,认死理,最贪财。”
齐仲听了儿子的话后,笑了,“去办吧!”
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齐仲的脸庞渐渐扭曲,阴毒与狰狞如暗夜中的毒蛇悄然爬上他的眉梢。“秦紫嫣,你打断了我一条腿。这笔债,我要用你儿子的余生来慢慢清算。他,将在无尽的地狱中徘徊,直至我胸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熄灭,方能得到解脱。只是,嘿嘿,待到那一天,你那曾经天真烂漫的儿子,恐怕也已不复人形,成了我复仇路上的一抹凄厉影子……哈哈……来人!”
步入学堂的那一刻,齐贤之的目光如锋刃般扫过,最终定格在教室最末一排,身着破旧衣衫的于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迅速化为两道凌厉的瞪视,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凝聚于这片刻的对视之中。心中暗自思量:莫怪我无情,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你那狠心的母亲,是她,当年无情地打断了我父亲的腿。若要寻恨,就让你的心,去怨怼那个给你生命的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