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位老道,与其日夜探讨长生之道,甚至将他封为国师,日日服用着他研制的长生不老丸药。
近来,皇帝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有光泽,但与此同时,他的脾气也越发地暴躁和反复无常起来。原本温文尔雅、宽厚仁慈的形象似乎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动辄发怒、令人畏惧的暴君。
这一日,在早朝之上,有一两朝老臣向皇帝谏言。
“陛下,现今匈奴已平,百姓皆安居。如今所需之事,则应早日立下太子,稳固国邦。”
皇帝闻言竟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呵道,“你们日日要朕立太子,怎的?是觉得朕不日便要驾鹤西去了吗?!”
殿中众人闻言急急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空气一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寂静无声。
突然听见上首传来太监尖利的叫声,“陛下!”
抬头望去,惊见皇帝口中如泉涌般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液,身躯也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瘫倒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位上。
众人一时间皆方寸大乱。
凌晟向前一步,声音沉稳开口吩咐,“将陛下抬入后殿,传太医院院首前来。”
太监们手忙脚乱的将皇帝抬到殿后屋内,正代掌六宫大权的贵妃带着御医急急从外面走来。
她经过凌晟时未有停留,只微微抬手扶了扶头上步摇。
太医院院首正为皇帝把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落。
凌晟的生母贤贵妃立在一旁,面色焦灼,“陛下如何?”
老太医擦了擦额上冷汗,声音略带颤抖的回复道,“启禀娘娘,陛下……有油尽灯枯之像……”
“放肆!”贵妃一声厉呵,“你胆敢胡言乱语!”
太医急急趴跪在地,“娘娘,陛下……陛下身体中沉疴繁重,老臣……老臣医术低微,怕是……怕是……”
站在贵妃身后的凌晟微微垂下眼眸,不发一言。他身旁的凌旻却忍不住勾起一个轻蔑的笑,似乎在看一出好笑的大戏。
贤妃闻此,泪如泉涌,沿着脸颊滚滚而下。她轻按眼角,沉声问道,“陛下还能撑几日?”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以老参吊住,再辅以银针,约莫……还能撑两个时辰。”
贵妃闻言一个踉跄,身旁嬷嬷急急上前扶住她,“娘娘……您此时可得撑住啊。”
贤妃稳了稳身形,转身声音哽咽的吩咐道,“来人!速取老参!传嫔位以上妃子,携各自皇子一同前来觐见。命朝中重臣于殿内候旨。”
话音刚落,只见一素衣女子直直冲进房中,却是正在禁足中的皇后。
皇后扑通一声倒在皇帝的床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陛下,求您不要丢下臣妾啊!”她的声音悲切至极,仿佛要随着他一同离去。
此时,一位小太监疾步走来,手中捧着一个黄金盒子。太医看着皇后悲切的样子,面色苍白的说,“皇后娘娘,请让老臣为陛下施针。”
皇后这才被身旁的嬷嬷扶起,她完全依靠在嬷嬷身上,仿佛站都站不稳。
老太医上前,用银制小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片百年老参,轻轻地放在皇帝的舌根下。接着,他又用银针准确地扎入皇帝的几处穴位。
过了一会儿,皇帝终于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