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旻房中传来的瓷器破裂声不绝于耳,宫女太监们如雕塑般跪在廊下,战战兢兢,不敢近前。
房内,凌旻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垂眸不做声的厄尤,将一个瓷瓶直直扔向他,“你敢戏弄本殿!”
厄尤抬手挥开瓷瓶,冷冷看着他,“殿下稍安勿躁,怕是凌晟身边有妖人作怪。”
凌旻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妖人?你不就是妖人?哦不,你不过是个被凌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废物东西!你可知此事已引起父皇猜忌,即便你身死万次,亦难平本殿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直直刺向厄尤。
厄尤目光森冷但未动身形,剑尖直抵他身前,却在一瞬间遭遇了无形的阻力,戛然而止。
凌旻的双眼瞪得溜圆,满脸皆是震惊之色。
厄尤眼神阴骛,森然开口,“你算什么东西,不过蝼蚁,也配质问本君?”
话语刚落,厄尤便闪现般出现在凌旻眼前,一只手如铁钳般直直掐住凌旻的脖子,力道缓缓加重,凌旻只觉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凌旻眸中顿时映出深深的恐惧,手中长剑悄然坠地,他双手慌乱地抓住厄尤的手腕,嘶哑的声音溢出喉咙,“你敢……我可是……大皇子……”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暗,身体向侧边一歪,再也没有了气息。
厄尤将那具尸体随手抛掷在一旁,手腕轻轻转动,目光冰冷如霜,斜觑着那具无用的躯壳。他淡淡开口,“既然质疑本君,那本君便赐你一死。你应该感到荣幸,能成为本君大业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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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坤宁宫正殿上首,手中轻握茶盏,殿内空无一人,唯有皇后独自跪拜在殿中。
她身穿简朴素衣,发中无半点珠钗装饰。皇后垂首低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可有话想对朕说?”皇帝终于放下茶盏,语气淡漠如水。
“倘若陛下真的为那些奸佞之言所惑,臣妾自是百口莫辩。”皇后缓缓抬起头,眉眼低垂,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此事的是非曲直,你心如明镜,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朕自认从未拂了皇后的颜面,对大皇子亦是悉心栽培,你为何如此心急,难道是因为觉得朕年事已高,不日便将西去?”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殿内气氛愈发凝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皇后听闻此言,只觉心头一震。她缓缓跪伏下去,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戚,“陛下明鉴,臣妾绝无此心。”
皇帝许久未再开口,亦未让其起身。
“大皇子已迈过弱冠之年许久,且已成亲,朕决定册封他为高阳王,即日便移居宫外。皇后,你可有异议?”皇帝声音冷冷传来,尽管他的话语中带着询问,但皇后深知自己并无反驳的余地。
她僵硬地开口谢恩,“谢陛下恩典。”
皇帝俯视着殿中趴跪的皇后,淡淡开口,“皇后近日颇为操劳,六宫之事便暂且交予贵妃,你便在坤宁宫好好休养身心吧。”话音刚落,皇帝便抬步离去。
皇后看着那明黄色的衣摆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声音带着暗暗恨意,“臣妾,谢陛下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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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被皇帝封王移居宫外,此事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明明两个皇子年岁相近,却只有大皇子住去了宫外,远离皇帝身边,大臣们私下皆偷偷揣摩着皇帝心思,朝堂局势正暗暗改变。
凌晟走在路上,身边围着一群准备上早朝的大臣,听着周边不断的旁敲侧击,夹杂着许多阿谀奉承,凌晟只是浅笑敷衍应付着。
行至乾清宫门口,却遇见了消失多日的凌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