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声响。
寒风从门缝中灌入了屋内,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从外面挤了进来,扭结成一团的灰色长发上蒙着一层水雾,他环视着这间又小又暗、环境肮脏的屋子,微微抽了抽鼻子——浓浓的羊膻味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墙边的几扇凸窗上堆积着厚厚的污垢,这让外面本就昏暗的光线彻底透不过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这几乎成了酒馆里唯一的光源。第一眼望去以为是压实的泥地,可是直到踩在上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着的地面上仿佛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房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吸引几个人的注意——或者说,这间酒馆里本就没有几个人。
只有站在柜台后的酒保盯住了新来的“客人”,他擦拭着酒杯的动作微微停顿,空闲的手掌已经摸向了自己的腰侧。
但这位上了魔法部通缉令,早就“家喻户晓”的男人并没有像酒保想象的那样直接暴起,反而是直接走到了一张桌子边坐下,手中的手提箱重重地砸在了历史痕迹有些过于浓厚的木桌上。
灰尘溅起。
……不是来找事的?
酒保握着魔杖的手轻轻颤抖,在短暂的权衡后,他不打算节外生枝,而是继续用手中那块肮脏的抹布擦拭着同样肮脏的酒杯——但说实话,就他手上这两样东西,没人能说准谁更脏一点。
“……你就这么来了?”看着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的男人,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紫色斗篷中的女人眼角似乎略微有些抽搐,“你难道不知道英国魔法部对你的通缉令?”
“有什么关系?”芬里尔·格雷伯克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锋利的牙齿仿佛能咬碎金属,“今天的霍格莫德里到处都是小崽子,魔法部可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就算现在傲罗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芬里尔说的没错,一个狼人的威慑力可不止他表面上的那些战斗力——因为哪怕是被一个并没有狼化的狼人咬伤,所带来的后遗症也足以伴随一个人的后半生。
所以,不论魔法部愿不愿意,他们都需要等他离开霍格莫德——
至于离开霍格莫德之后……那真的就是海阔凭鱼跃了。
“……东西带来了吗?”女人似乎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摇了摇头,暗紫色的长袍微微晃动。
“我以为你不瞎。”
“当然。”
女人伸手拽住了桌子上的手提箱,语气微沉。但下一刻,一只有些扭曲的大手按在了她的手上,锋利的爪间几乎按在了女人……不,男人的动脉上。
嗯,男的。
威廉摸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属于女人的手掌。
是的,威廉在思考后还是选择喝下了那瓶复方汤剂,属于芬里尔·格雷伯克的复方汤剂是一种宛如石油般的漆黑,那股腥臭的味道差点让威廉以为自己吞下了一口伦敦下水道的提炼物——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次任务的第一个“坎”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意料之外,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复方汤剂的味道往往取决于你要变身的对象,对方越善良,药剂的色泽也会更加诱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