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司马遹继续留在中庐县,亲自带着卢同一起勘察地形,规划未来的梯田和灌溉渠建设。在这个过程中,他越来越觉得卢同是个干实事的人才。
七月中旬,将中庐县的梯田规划好后,司马遹带着荀奕和郭默前往上黄县。
经过实地勘察,司马遹发现上黄县的情况比中庐县还好,境内大部分是低矮的山地和丘陵,甚至还有成片的良田,西部山区还有好几条流量非常可观的河流。
和在中庐县时一样,司马遹也信誓旦旦的向上黄县令表示,无论当地种出多少稻谷,只要百姓想卖的,郡府一定会按照市场价收购。得到承诺后,上黄县令也是干劲十足。
离开上黄时,司马遹喜忧参半,喜的是梯田计划终于能够落地实施,忧的是一旦粮食大量增产,自己真的能拿出钱来收购吗?虽然养活军队需要粮食,但总不能强行征收吧?那样的话,自己的军队和土匪有何区别?自己的威信和名声也将荡然无存。
带着这样的隐忧,司马遹在前往襄阳最南边的临沮县时,兴致显得不是很高。荀奕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在担心司马尚的身体,没敢多问。
司马尚的身体确实不太好,由于一岁之后就没有喝过奶,又在金墉城被关了近一年,接着辗转多地,不停地折腾,导致他经常性的生病,几乎没断过汤药。
临沮因临近沮水而得名,境内有两条主要的河流,一条是沮水,另一条是漳水。
其中,沮水河谷是主要的聚居区,生活了将近一半的临沮百姓。沮水和漳水之间也是山地和丘陵,其中大部分可以开发成梯田,唯有沮水西岸的西山因为山势较高无法开发。
正当司马遹准备亲自带着临沮县令宋畅去实地勘察地形时,一名小吏向宋畅送来了一道公文,宋畅看后眉头皱了皱,却又颇显无奈的在上面签字画押。
“宋县令,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吗?”司马遹忍不住问道。
“回殿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荆州那边派人来伐木了。”宋畅连忙答道。
“荆州那边?”司马遹扭头问荀奕道:“玄欣,你知道这事儿吗?”
荀奕也颇感疑惑,摇头道:“下官从未听说过此事。”
“殿下有所不知,荆州每年都会派人来伐木,只不过今年稍早了一些。”宋畅连忙解释道。
如今的襄阳郡虽说是由司马遹和司马虓直接管理,但在名义上襄阳郡是属于荆州的,所以荆州有些事务会直接和县里对接,这也都是以前形成的惯例。
“宋畅,你可知襄阳郡现在属于谁管辖吗?”司马遹脸色一沉道。
“回殿下,现在的襄阳是殿下和范阳王说了算。”宋畅诚惶诚恐道。
“那你为何不上报?”司马遹的语气越发严厉。
“回殿下,臣有罪,因为之前宗刺史曾担任襄阳太守,臣一时竟疏忽了,以后绝不敢再犯。”宋畅越发的战战兢兢。
司马遹本想大发雷霆,但转念一想,宗岱毕竟曾担任襄阳太守,又是现在的荆州刺史,况且朝廷也没说襄阳完全从荆州剥离出去,宋畅此举情有可能。
想到这里,司马遹的语气有所缓和,对宋畅道:“以后,荆州的命令必须上报襄阳,没有襄阳的同意不准办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