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万物生发，阳光灿烂，万物身上的阳气越积越多，为的是将来，能够抵御来自另一个季节的寒。

常常说：“这可是常在镇最好的时节。”

古人说：“我并没有说不是，我只是感觉到心寒。”

古人心寒什么呢？死了这么多个朝代，还能从坟墓里走出来，还在他面前指点常在大坝。常常这样在内心对古人发问，自然听不到古人的回答，自然也不想听见古人的回答。

古人走到他房门边，一只脚跨进门坎时，他把头给回了过来，回了常常两个字：心寒。

只说两个字，前后都没有铺垫。

古人把另一只脚也跨进去，门一关，常常就醒了。

常常突然感觉到，常常大白天在自家驾来车的座椅上，遇见了鬼。

或许是神。常常自我安慰。

常常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强光不适应，于是常常把眼睛眨了几下，还是不适应，又眨了几下，算是适应一点了。

常常突然就在车窗外，见到了那三个老者。

常常摇下车窗，朝他们喊了喊，瞎子老者视而不见，聋子老者充耳不闻，只有耳聪目明老者侧过身来，一看是常常，吃了一惊。

耳聪目明老者说：“常老板，你大白天撞鬼喽。”

耳聪目明老者说：“你既撞了活鬼，又撞了死鬼。”

耳聪目明老者还说：“不过，活鬼都被你制服了。”

耳聪目明老者还说：“死鬼你是制服不了的，一辈子都制服不了。”

耳聪目明老者还说：“活鬼耗你精血，死鬼耗你元气。”

常常回想这几天的遭遇，特别是昨天和今天的遭遇，不是见鬼，还会是别的什么呢？

常常说：“老人家，这可有解法？”

常常猜想，一可能是耳聪目明老者看出常常的疲惫，一可能是想从常常身上，找几个小钱。

可耳聪目明老者并没有谈钱，而是直接说：“活鬼和死鬼对你都有指望，他们都不缠你，不用解。”

这么说来，是常常错怪了人，老者并不指望从常常这里捞点什么。

于是常常放下了对老者的警惕。

眼下常常突然就感受到了迷茫，常常在常在镇上找不到了北，常常竟然在常在镇这屁股大一点地方，找不到北。常常感觉到了内心的失望和外在的无能。

活鬼和死鬼对常常都有指望。这活鬼都是些谁呢？是乐乐，是母仪秦城的主，还是别的？是其中一个，还是全是？

死鬼自然用不着猜，眼下在梦中遭遇的，就是埋在常在山半山腰那个，明朝被朝廷册封过的常姓古人。这人并不入土为安。可能一直都没有入土为安过。

眼下常常的心中实在是迷茫，想找一个人指点迷津。那个能指点常常迷津的人是谁，眼下又在哪里？

常常突然就对眼下这耳聪目明老者有了一丝依赖。

常常说：“老师傅家，那请您给我指一条路吧。”

耳聪目明老者先是说：“条条道路通秦城。”

说的是能秦城，这么说来，秦城是常在镇所向往的，是常常待厌的地方，待得蛋疼了的地方。常常想，这还用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