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合眼睛一亮,好聪明啊,不说见侯爷,却说见大师。
“行,我进去问一问。”
他快步走到禅房门口,说了几句,就跑回来。
陈令月已经走了进来,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遇到他。
崔合道:“姑娘,我们爷说暂时没空,请姑娘回吧。”
陈令月火冒三丈,他真是听不懂人话的!
永宁侯的手下,莫不是傻子吗?
她找的是法慧大师!
她绕开崔合,气势汹汹走过去,推开门。
屋里,空旷整洁,当中放着一张棋桌,桌子上正摆着棋局,一个慈眉善目的光头和尚坐在一侧,捻着一颗棋子低头沉思。
他胡须发白,显然年事已高。
正是法慧。
他的对面,气定神闲坐着的人,可不就是那个老男人永宁侯吗?
开门声,惊醒了屋里的两人。
永宁侯皱眉,不是说了不见了吗?
陈令月无视他的存在,径直走向法慧:“冒昧打扰大师,只是,小女子有一事,想请大师帮忙。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是陈四?
崔合也不说清楚。
而且,陈四明显是找法慧这个老和尚的。
这个崔合!
法慧看向她,和蔼地问:“施主有何事?”
陈令月有些紧张,她行了一礼,“小女子是宁国公府陈家四姑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求大师帮忙。”
陈家四姑娘,法慧摸着胡须,顿住片刻。
“家中祖父上个月仙逝,我手抄一本《往生经》,大师是得道高僧,若能替祖父诵读此经,祖父必能早登极乐。”
陈令月捧着经书,朝法慧走过去。
法慧高声笑道:“陈雄可不信这些。不过,这是你的孝心,老衲成全你就是了。”
陈令月手中一紧,“大师和祖父是旧相识吗?”
法慧注视着陈令月,那眼神浩瀚如大海,包容一切;犀利如炬,洞察人心。
“施主,不必紧张,你祖父是有话交代吗?”
陈令月死死掐着手中的经书,艰难地问:“大师何出此言?”
她转头看向端坐一旁的永宁侯,这事情,难道要当着他的面说吗?
崔承东不为所动,似不理解她的意思,悠然自得喝着茶。而法慧,则像是没有察觉她的迟疑。
陈令月深吸一口气:“侯爷,不知道可否回避一下?”
崔承东挑眉,“哦,陈四姑娘好没道理。这禅房,是本侯先来。陈四姑娘不请自来,还要鸠占鹊巢,这不太好吧。”
法慧看看屋里的两人,女的清丽,男的英武。有意思,这小子居然红鸾星动了!
只是,陈家四姑娘这身上,好似有什么机缘,他一时也参不透。
不过,能改了这小子的天煞孤星命格,也是好事一桩。
法慧乐意做一次月老,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接着说:“施主,你祖父曾经留了一样东西,在……”
陈令月果断插话,“大师且慢!侯爷,非礼勿听,侯爷还要再来一次吗?还请侯爷暂且回避,多谢。”
崔承东知道她指的是上次在宁国公府假山之事。
眼前的女子,正义凛然,可是紧紧攥着的拳头,透露着她的紧张和不安。
罢了,何必逗弄她。
崔承东仿佛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哦,也好。”
他潇洒出门而去,还很贴心帮她带上了房门。
这么轻易?
陈令月此时看出来,他方才是在逗她!
她不禁有些气闷,他怎么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