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茶茶,别乱动!”
贺巡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如同被撩拨起来某种情绪。
柳茶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
“乖,你还生着病,我不能——”
话音未落,柳茶主动勾上他的腰,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语气委屈:
“阿巡,你是不是嫌弃我有白血病?”
灵魂并不受夜视的影响,我清晰地看见她吻住贺巡的唇角,未料下一秒就被推开。
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撕扯和脱落声。
如果我还有心,想必此刻一定遭受了千刀万剐的痛苦。
我不愿再待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久,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我的爸妈还有哥哥。
忽然,贺巡低哑的嗓音传来:
“穿好衣服。”
我愣住,看到他把自己的大衣盖在柳茶身上,遮住了她衣不蔽体的身体。
与此同时,我发现贺巡的领带被扯了下来,衬衫扣子也被解开两颗。
他抬手扣合领口处的扣子,翻身坐在床边,背对着柳茶。
“为什么,阿巡?”
柳茶压抑着委屈问。
贺巡深吸一口气,回眸无奈地望着她:
“你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你受伤。”
“我——”柳茶此刻一定恨透了自己撒的谎。
“茶茶,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贺巡披上外衣,转身走出房间。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惊讶,也让柳茶愤恼。
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几近扭曲的阴冷。
“姜末,姜末……”
她念着我的名字,渐渐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这一幕,让我浑身发冷。
她不会以为,贺巡拒绝求欢的原因是我吧?
我知道那不可能。
我飘到医院走廊上,看着明亮的光线穿过自己越发透明的身体。
心底有了一个清晰的念头。
留给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最后的时光,我想去看看我的爸妈。
他们是最开明的父母,也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凭着记忆,我回到姜家附近,哭声隐隐约约传来:
“末末,不要抛下妈妈啊……”
我飘进窗户里,看到妈妈无助地跪坐在地上,而爸爸在一旁,黑发几乎白了大半。
电视里播放着最近的新闻,主持人播报,山洪爆发后,救援队在山上搜查许久,都没有找到我的尸身。
有关专家断定,我已经遇难,生还的概率极小。
呜咽声越来越沙哑,我明明就在他们身边,想要拥抱他们的双手却穿过了实体。
我突然后悔了。
如果一开始就不会爱上贺巡,如果一开始我们的人生轨迹就相互平行而过。
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我真的后悔了。
“咚咚——”一阵尖锐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爸爸和惊慌的妈妈对视一眼,踉踉跄跄去玄关处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后,问:
“您好,请问是姜末的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