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着辩解,你承认自己违反了规定吗?”梅梅尔说着,伸直左臂,以掌心示人,如交通警察般作出不可通行的手势。
“绝不承认。”
梅梅尔点点头,罪犯都是狡猾的,哪怕铁证如山,也要再犯下些小聪明,挣扎一番。于是,他继续说:“讲讲事情的具体经过,如果现在老实招认,还能宽大处理。”
这是已经将她当做了背叛者,艾玛直视梅梅尔,在心中打着底稿。她必须讲究等会要讲的话中的措辞,以免被他人抓住漏洞之处。她又往右看,那位年轻的小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按着发言提纲,准备记录下被告将要说出的话。
“这事要从一二四六年五月二日说起,我受梅梅尔先生的安排,去往格洛先生的家中,保护他不受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所害。
事先说明,我从未见过路德·格洛,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然而,格洛先生向我问起这场大雪的真相,将话题引向超自然的力量,我没有回答他。
他甚至向我提出辞职申请,并说这是第二次,希望我能够接受。”艾玛迅速地说着,她要说的事很多,倘若不快点,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
此时,瑞丽卡支起身子,向前倾去,无论是谁,都看出她受某句话吸引了,梅梅尔也不例外。于是,他做了个手势,让瑞丽卡发言。
“我提一个问题,为什么格洛会向你问起有关大雪的事,同样是询问,为何不找梅梅尔先生,不找其他调查员,偏偏找上了你。”
“因为格洛先生痛恨加莱的调查科,痛恨梅梅尔先生以及他手下的职员。”
“按你的意思,格洛仅仅痛恨加莱一个地区的调查科,这不显得奇怪,按常理说,理应爱屋及乌,憎鸡连笼。”瑞丽卡表明自己怀疑的同时,不留痕迹地飞速瞧了梅梅尔一眼,后者神色平静,专心听着艾玛的发言。
“这是极为正常的。以人类本身举例,人有高尚的,亦有卑劣的。哪怕一个人受尽磨难,只瞧见了那些卑劣的,也无法抹除那些高尚的人的存在。
一个人自己瞧见的,绝大多数时候不能够代表人类整体所瞧见的,往往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以自己狭隘的视野去代表人类整体所拥有的视野,是极为不理智的,是傲慢的。显然,格洛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您对此有异议吗?”瑞丽卡扭头看向梅梅尔。
“没有,在霍夫曼所上交的报告中也进行了类似的描述,请继续。”
“很好,”瑞丽卡翻了翻发言提纲,认同了这般说辞,继续问道:“为什么格洛会对这场大雪这么好奇,乃至有意提及超自然,我在这里理解为密文的力量?”
“尽管是推论,但我认为格洛先生对于密文本身十分的渴望,哪怕仅是能够知晓此等知识的碎屑,也足以支撑他发出疑问。以及,同他渴望辞职有关联。”
“关联,对吗?”瑞丽卡打断了艾玛的发言,将最后二字重复了一遍,以防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关联’。”艾玛点头,答道。
“那么,请你好好描述这份关联所在。”瑞丽卡挖了个陷阱在这里,如若艾玛所讲的关联性质脆弱,哪怕她主观上真的无罪,也能够在客观上以能力不足而造成诸多后果这一原因,进行降级,让她失去高级调查员的主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