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同之间的人为什么拒绝？”老人重复了一遍问题。“很简单，我们不需要。我们都是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外地人。既然如此，你一定不清楚加莱发生了什么。

加莱已经待不下去了，已经不再是给人居住的地方了，而是为牲畜和野兽准备的场所。您对这句话肯定会有疑问，我能够为你解答。

生活在加莱，你既喝不到干净的水，也无法在家里使用电灯。这简直难以想象，在这样一个科技迅速发展的时代，一个电灯已经出现了四百多年的时代，人们竟然用不了任何同电有关的器件。

人们昼伏夜出，天一亮便起来拼命干活，挣的钱却买不起一块面包，天暗下去便回到笼子。大雪封城，外面的车辆进不来，粮食也理所当然地进不来。

我们手里的卢令全都用去买吃的了。而那些该死的商人只会唯利是图，哄抬价格，巴不得我们拿出全部积蓄去仅仅买一块面包，一瓶水。我们当初之所以来加莱，是为了安稳地度过后半辈子，而不是赤身露体地躺在冰窟窿里等着冻死或者是在昏迷中被送去医院。

如果你真的想要将手中的东西送出去，那就递到医院里，递到警察局里，递到面包店门前排队的人们手里。”

说完，老人便继续前进，他的背后跟着一大片人，有女人，有小孩，有瘸腿的，有得病的，他们背着全部身家。这时，艾玛才发现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都在向东走去。这些人不是本地人，都是抱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来。

现在，他们失去了向往的地方，只好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甚至没有地方用来装艾玛施舍的的东西。

艾玛静静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心中有种感情在酝酿，它不是悲伤，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淡淡的忧郁，带有紫藤花的色彩。随之而来的还有迷茫，前景如空中铅色的云层一样，显得十分不明朗。

她不是在怀疑梅梅尔的指示，而是在怀疑这份感情的源头。艾玛转而往北走，途径几家面包店，成功地将箱子中的东西都分了出去，顺便宣扬了教会的仁慈与善良。

案发地点离教堂不远，分发结束后，艾玛走了一小会儿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幢样式普通的公寓楼，在加莱随处可见。公寓前聚集了相当多的民众，外三层里三层的包着，他们互相谈着话，交流着自己得到的信息，上百张嘴一起张口，说出的话又大不相同，远远听着尽是嘈杂声音。

艾玛走进人群，耳中尽是些熟悉的单词，例如“他杀”，“法阵”，“咒语”，“仪式”，以及提及最多的“教会”。在他们心中，已经将这次的案件同教会紧紧地联系起来，更有甚者直接说出“教会是敌人”这样极具煽动性的话语。

图留夫说得不错，倘若这次的案件无法得到迅速解决，教会好不容易扎下的根就会被拔起。

艾玛挤过人群，走到最前面。警察已经封锁了这片区域，黄色的警戒线绕着公寓整整一圈。警车头顶闪着红光，警报声不绝于耳。提着大箱子的艾玛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负责通行的两名警员早早地便注意到她。

艾玛走到出入口，还不待开口，一名警员便截住她的话头，主动问起话来。

“站住，你是从哪里来的，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入内。”那名警员说道。

“我隶属于政府部门中的调查科，这是我的证件。上面派我来进行协助调查。”

另一名警察接过递来的证件，端详了好一阵，翻来覆去地看，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纰漏。他从未听过什么“调查科”，但证件上的公章又不像假的。他归还证件后，用对讲机同他们的头讲了这位可疑人员，头却允许了对方直接进来。

“进去吧。”他解下警戒线，露出了仅供一人出入的狭小入口。

“感谢。”

艾玛向前走着，来到了公寓的大门口。一位类似于领导的人物快步下着楼，他带着警帽，一道扭曲的伤疤自额头划过，穿过右眼抵达耳朵。他径直走向艾玛，向她敬了个礼。

“您就是艾玛调查员吧，上面同我讲过。我是弗雷德，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