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自然也没觉得怎么样,但之后发生的几件事,两位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到底是没逃过我的这双法眼!”
赵吉庆声若洪钟,一字一句听来宛似雷霆万钧一般,容不得张场长跟白副场长有一丝一毫的反驳。
寂静,有如万物生灵一瞬间全被烈火焚烧至死一般,银针落地也清晰可闻。
赵金秋微微侧头,一眼看到赵吉庆、白月凝、张青山三人围坐在饭桌前。
白月凝家里面的蜡烛、油灯聚拢在桌面正中央,簇成一大团火光,红光耀眼,璀璨辉煌。
一个个都是满面愠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那可真是剑拔弩张。
赵吉庆抬手在白月凝、张青山两人的脸上指指点点,阴森森的冷笑道:“你们俩藏得很深,背地里为着你们俩上面的人效力,在林场指导工人们工作是假,处心积虑的寻找那部《聊斋志异》的小人书才是真!”
白月凝俏脸有如霜雪堆聚,跟坐在她身旁木椅之上的张青山相视一望,说道:“什么小人书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吉庆将手指间夹着的半根烟卷塞在嘴边,吞云吐雾了片刻,道:“白场长,你趁着我儿子金秋为你治病,向他打听我手中是否有小人书。你前前后后布下这么大的一盘棋,相当的用心良苦啊!”
旋即转头看向张青山,又道:“张场长,你化装成黑衣人,夜里鬼鬼祟祟的蹲在我家窗底窃听,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莫非以为我心里没数么?”
“哈哈,这他妈的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啊!”张青山嘴硬不承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赵金秋心道;原来经常在夜深人静时,猫着腰蹲在窗底的那个神秘人居然是张青山!
他第一次被我发现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追上他,可惜他身手异于常人,伶俐得出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他逃之夭夭了。
之后大概还有三、四次,哎唷!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在对老酒鬼说这件事的时候,老酒鬼只是说他心里有数。
反正这个家是他的,他是一家之主,出了这种事,我跟刘晓芸也不爱唱反调,于是就按照他的意思那么去做了。
只怕是当时他就已经猜到了那个神秘人其实是张青山!
再加白月凝在向我打听小人书的时候,已经不慎露出了马脚,看来今夜这场对峙,老先生在暗中已经蓄谋已久,绝非偶然。
赵吉庆认真道:“白场长,你跟张场长上面的人恐怕是没少对你们俩开出优待条件吧?”
“你们俩的起点都差不多,而且还都是差不多的官运亨通,滨江市有不少好单位都向你们俩抛出橄榄枝,但你们俩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林场半步。”
“种种的迹象,如果你都用一句‘我想多了’搪塞过去,那就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咦?什么问题呢。”白月凝风轻云淡的冷笑道。
赵吉庆双眼眯起又睁大、睁大又眯起,一字一顿的道:“你本来是江苏姑娘,十年前你下乡支援建设,成为了知青,这才来到东北。然后跟普通工人孙洪宇结婚,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众所周知,你是一无靠山,二无能力,到底是哪路神仙为你遮风挡雨的呀?”
“远的不说,就咱们林场,私底下有多少人整你、害你?大家都嫉妒你这副场长的位置,都想将你拉下马,那么你既然是破天荒一样的唯一一位女场长,到底是哪路神仙罩着你的呢?”
赵吉庆逻辑清晰、口才极好,一番话噼里啪啦的犹如连珠炮一般,将白月凝炸得支支吾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