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参军,有什么发现?快说吧!”李嗣本听完也有些急了。
“卑职下午先收到驻扎在云南县的邓副都尉和该县治下双梁村里正的塘报,说是昨天发现该县许县令通敌、扮匪劫掠民众,他们抓了党项野离部的奸细,扮成匪徒的事情他们也可指认是县尉带的队伍,现在担心许县令先发制人杀人灭口,以双梁村有铸铁坊或其他的名义清剿双梁村,而且今天上午一早他们已经侦知,云南县县丞、县尉奉县令命令带着一百五十多人已经向西南方向去了。连驻守上泉镇的兵丁也几乎都调了出去!”文参军回答。
“还有一份呢?”李嗣本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
“另一份是云南县许县令快马送来的的塘报,许县令塘报里说,下辖双梁村私自开矿,私自冶炼铁矿,本来因为数量不大,没有理睬;可是最近因为得利丰硕,引起了土匪注意,他刚刚得知,已有一股土匪要在今天袭击双梁村,时间紧迫,他先派出了镇守兵丁前去平息此事,特来报告!”缓了缓文参军接着说,“并且因为事情重大,许县令希望云州城派出轻骑,随后协助平乱。”
李嗣本骑在马上想了想,问文参军,“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卑职不敢妄下断言!”
“说吧,我只是和你对照一下我的想法!”
文参军想了片刻,大着胆子说:“邓副都尉和双梁村里正的塘报应该更可信一些,他们抓了奸细,附带提供了奸细的口供,并且明确认定了扮成土匪的县尉姓名,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没有理由谎报这些事情!就为扳倒许县令?这都明显不符合常理!”
“嗯!继续说!”李嗣本一边想一边听。
“而云南县许县令在当地任职多年,和山匪、外族串通一气倒是有可能,云南县是云州贸易量最大的县城,来往于此的各路探子众多,据听说许县令现在身价骇人,除了日常从各商号抽股份利润,也必然还有其他渠道得利。”
“那个邓副都尉可靠吗?”李嗣本问。
“此人在关内道时便追随老主子作战,后来受了伤,老主人恩赐给了虚职,一直留守在云南县,已经不带兵卒了,只管着些来往贸易上的事情。此人应该可靠!”
“唉!如今南边我军刚进长安不久,还没有安定下来,北面可不能有民变啊!”文参军提醒。
“我知道,你和我想得所差不多,十之八九这许县令是杀人灭口啊!云州如今作为后方必须稳定,这个混帐许县令,怕是已经和村民打起来了!”李嗣本有些恼火。
“我们需要定个大略,是帮云南县令掩盖事实,还是帮着村民?等我们过去必须有个明确的立场。”文参军说道。
“通敌叛国、冒匪抢劫,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这次再不管,以后肯定要惹出大乱子。这许县令就是在赌这时我投鼠忌器不敢和他大动干戈。”李嗣本真的有点生气了。沉思了半刻钟,决然命令道:“文参军,你即刻带两名校尉、三百轻骑,先去云南县看住了许县令,再看看战况如何,如果村民被清剿屠杀完,你便收拾残局,控制住云南县局面,令许县令等人回云州复命,这一干人回来后我自会酌情处置;如果村民跑了或大半活着,直接抓了县令、县尉和带队之人,押回云州发落,有不服者就地法办。你驻守云南县兼任县令处理善后,确保不要激起民变。我这就进城回府给你官凭文书,之后你立即带人出发,但愿明早去了云南县一切还不晚!”李嗣本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了的天空下了最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