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客人来了,注意礼数,不要让人觉得我割阙山门人没有教养”,白藏交代道。
要不是胸前有断骨,谢陈高低要拍胸脯保证,“山主放心,我一准让客人宾至如归!”。
“那倒也不必,有的人不需要太客气”,白藏说道。
天边响起雷鸣,一道高壮身影轰然落地,地面砸出深坑,泥土飞溅,山头都在晃动。“老白,听说你从北海收了个弟子,我特意来替你把把关”。
谢陈震惊了,这人这么豪放的吗?
“钱通,我的挚友,以后有难可以依靠”,白藏见怪不怪。
这人又黑又壮,足有两米高,只穿一件麻布背心,露出浑身肌肉,脸上长满络腮胡,气势惊人,谢陈感觉一拳就可以打死自己。
“谢陈,割阙山弟子”,白藏向钱通介绍。
黑壮汉定眼瞧向谢陈,大笑道:“看起来天赋一般啊,长相也马马虎虎,我还以为你会收个像你一样的小白脸,那这割阙山可就热闹了,一个大白脸一个小白脸”。
“滚蛋!”,白藏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钱通走向谢陈,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在颤动,“小哥不要介意,我这人说话比较直”。
他离谢陈很近,说话似闷雷,谢陈耳朵微鸣,头脑也晕乎乎。钱通拍了拍谢陈肩膀,笑道:“造型挺别致”。
谢陈苦笑。
“得,又来人了,你先去招呼,不用管我”,钱通大咧咧盘坐在地,觉得不舒服,索性跑进草屋,将白藏居住的竹床搬到了室外,躺在床上晒太阳。
谢陈斜眼看了又看,觉得这汉子真不见外。
“咋,你瞅啥?你师父屋内又没椅子,只有这张破竹床,我还嫌硌得慌!”,钱通眼一瞪,训斥道。
“真是活大爷,我能瞅啥”,谢陈才不愿多管,不搭理他。
白藏突然出手,袖袍挥动,百里外天空变幻,金黄一片,无数金色剑气坠落,隔着这么远,谢陈也感觉那剑意蕴含着恐怖杀气,他身体冰冷,刺痛不已。
钱通拔下一根胡须,疼的呲牙咧嘴,伸手递给谢陈,“拿着,不然一会打起来有你好受,光那剑气就够你死一万次”。
看着蜷曲的胡须,谢陈膈应,却也不得不接,钱通说的是事实。
百里外,连绵山脉炸开,土石烟尘升腾,宛如大地烟花。
“是他们吗?”,钱通询问。
白藏摇头,“不是,是以前的几个仇敌”。
钱通便不再关心,也不去看。
“白藏,你果然还没死”,烟尘中传来一道音波,如狂风席卷,草屋摇摇欲坠。
“这就是割阙山的待客之道吗?”,远处再次传来巨响,山脉成片倒塌。
“天外一战!”,高空中也有人,音波滚滚而下,震散了白云。
白藏长啸,“有何惧”,他化为金色虹光,直插九天之上,同时,还喝道:“黄骨道人、寒叶天官,你们大可一起”。
“放肆!”、“狂妄!”,远处山脉内先后传出两道大喝,然后是两条虹光紧随白藏而起。
“慕天君,我二人来助你!”。
高空上那人大笑,“黄骨道友、寒叶道友,快来斩杀此獠,共饮白血”。
“山主,一个人没事吧?”,谢陈不放心,天外战场明显是三对一,这几个人单听名字也不简单。
钱通丝毫不担心,而是与谢陈拉起家常,“小哥何方人士?”。
谢陈搞不懂钱通意图,但还是很谨慎,回道:“家住北海”。
“看你人一般,心思还算纯良,刚好我家中尚有一女未婚……”。
钱通话还未说完,谢陈就赶忙打断,“我年岁还小,暂不考虑婚烟”。他果断拒绝,看钱通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很难说他女儿长相如何,就算是貌若天仙,一想到让钱通这黑壮汉做自己未来岳丈,谢陈也不情愿。
“呵呵,年轻人心高气傲,我也有条件的,你非要继承了割阙山才能提亲”,钱通乐呵道。
谢陈不解,“整座山头就我一个弟子,说句不好听的,待山主殡天之后,也只有我去操办送终,不传我传谁?”。
“你不知,老白年轻时风流成性,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钱通说话声音大,即使是这等秘事也毫不遮掩。
这倒令谢陈眼前一亮,忙催促道:“快详细说说”。
“大儿子名叫卢先,二儿子名叫钟阎王,小闺女就厉害了,是赫赫有名的辛江水帝,陆灵聿”,说着,他朝着山脚努了努嘴,“那不,都在那站着呢”。
“钱通,好歹是钱家老祖了,嘴巴还一如既往地臭”,三人眨眼出现在草屋前,一名龙袍女子毫不留情开骂。
“快,见过你诸位哥姐”,钱通拍了下谢陈后腰,示意他问候一二。
谢陈可不敢托大,三人中最左边是位温润书生,中间也是一位壮汉,体型与钱通差不多,最右边则是唯一一名女子,身姿丰腴,穿着金黄龙袍,面容艳丽无比,气势惊人,不愧是辛江水帝。
“见过诸位前辈”,谢陈热情开口。
“怎么,你们是来打架的?老白不在,我可以奉陪一二”,钱通笑眯眯说道。
温润书生微微摇头,“等天上打完了再说”。
钱通仍旧躺在竹床上,大声说道:“那就等着吧”。
高空震动,声声闷雷撼人间,割阙山是战场中心,压抑感十足,即使有钱通的胡须守护,谢陈也呼吸紧促,喘不过气。他抬头看去,整片天空都在变形,时而空域碎裂,时而气浪滔天,甚至,透明的气层也被炸开,明明是晴天白日,竟能透过空洞看到域外星辰,闪烁微光。
“不要惊讶,他们的战场在天外,远离地面,不然随意一击落在地上,都要崩碎这片山脉,千万里地面都要毁去”,钱通安慰谢陈。
“修士当如是!”,谢陈心笙摇动,充满向往。
“年轻人就是有志向,姐姐喜欢”,身着龙袍的女子笑吟吟走向谢陈,口中说道:“白藏也不知照顾人,让你伤这么重,姐姐为你疗治一番”。
这位辛江水帝,雍容华贵,一颦一笑间艳丽动人,谢陈眼睛都直了。
钱通猛然跳起,一拳挥出,力道之大,仿佛压塌了时空,这座山头上布满裂痕。
女子素手快速摆动,满天手印挥舞间将钱通的攻击一一抵消,她倒飞回去,龙袍猎猎,勾勒出曼妙身姿。
“钱通,我又没恶意,这般谨慎作何”,辛江水帝嗔道,表情幽怨。
“陆灵聿,少在我面前卖弄风情,谁不知你蛇蝎心肠”,钱通不满,警告道:“他是老白弟子,我自然要护持”。
说完,看谢陈还是一副着了迷样子,双眼空洞,钱通使劲在他屁股后踹了一脚,“最毒妇人心”。
谢陈在剧烈的疼痛下清醒过来,捂着屁股哎呦直叫。
“别吵吵,快操家伙,老白的大孙子也来了,带着不少打手,看样子来者不善”,钱通眯起眼,看着远处飞来的大片云光,表情凝重。
“肯定是来分家产的!”,他祭出一条长柄大锤,锤头直径足有一米,上面布满巴掌长尖锐铁刺,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