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张英已经把李桂花回来的路给断了,希望他们不要再回来给自己添堵。她要是想回来,自己就把保证书拿去,找爷爷做主。
张金狗死了,李桂花改嫁,这几乎一整年都时间,都是张英带着弟妹。
张英自认已经在努力管教三个妹妹,经过一冬天的谆谆善诱,她以为会有进步。但是看到三个人还是各怀小心思,还是很有点失望。
讲什么故事,说什么道理,没用!都没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张英有点沮丧。
冻全部化开以后,张英去切土豆。
每个土豆上有很多芽眼,把土豆切开,注意别损伤芽眼。
等土豆切面风干,再裹上一层草木灰,就可以种植了。
切土豆这个活不重,张英能干,张文其实也能干。只有张红和张莉手上力气还不够。
“张英,有个活你干不干?”
张英忙着切土豆,边上有人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张英抬头一看,张玉琴,比自己大两岁。她有个弟弟,叫张玉华,跟自己同年。
爹妈没出事的时候,自己天天跟在张玉琴张玉华姐弟俩身后玩。从有记忆以来,他们就天天一起玩。张玉琴大一点,家里安排的活多。洗衣服,做饭,割草,挖野菜,都要做。张玉琴说学校老师要求每天干完活才能吃饭,张英每每担心她吃不上饭,回家前把自己的野菜全都倒给张玉琴了。
还不止如此,张玉琴经常拿一些虫卵之类的骗张英吃,故意引她走危险的地方。
小时候张英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被欺负,后来看一个视频,一个大女孩诱导小女孩走在屋顶栏杆外。观众纷纷喊危险,谴责那个大女孩使坏,那个时候她才恍然醒悟,张玉琴不就是跟那个大女孩一样嘛,一肚子坏水。
已经七十多老太太灵魂的张英,再看张玉琴,那眼睛里的恶意可就太明显啦!
“什么活,你说。”张英手下不停,淡淡问道。
张玉琴道:“剪线头,你干不干?”
张英狐疑看她一眼。这倒还真的是个好活。
县里有一家厂子,缝衣服的。
有些绣花线头很乱,需要用剪刀把多余的线头剪掉。
手脚利索的,干一天能挣五毛钱。
张玉琴有点紧张,问:“你干不干?”
张英点点头:“我当然干啊,家里正缺钱呢。”
张玉琴提过来一个袋子:“里边都是绣花片,数片太费劲,论斤。一共十斤,你把线头都修剪好了,给两块钱。”
张英掂了掂,怪重的,又问:“那剪完线头重量变轻了怎么算?”
张玉琴翻她一眼:“就剪点线头,一两都没有,不会变轻的。”
张英吃亏上当次数多了,非要问个轻了怎么办。
张玉琴不甘不愿的说:“轻一斤陪十块钱。”
张英冷笑一声:“不好意思,那我不剪了。”
张玉琴笑眯眯:“答应了怎么能变卦。张英你一向是说话最算话的。”
如果是真的小张英,一定会中这个激将法。但是现在在这的是七十多岁老张英。
张英摸了摸布袋,又在张玉琴脸上擦了擦:“知道我为什么变卦了吗?”
张玉琴脸色一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英也不给她留面子:“我在说这袋子全是水啊!你把它浸湿了称十斤,等我剪完线头,绣片干了,又能剩下几斤?
你是奔着让我赔你几十块钱来的啊?
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张玉琴脸色惨白,抱着张英胳膊:“英英,求求你帮帮我。绣片被我弄湿了,厂里不要,叫我赔二十块钱。你去年画画挣到钱了,你一定能赔的起,求求你啦,帮帮我吧。”
张英挣脱了张玉琴,冷笑道:“你这样的好朋友我要不起。我挣的钱全拿去买鸡蛋给弟弟妹妹补身体了。”
张玉琴大失所望,眼神怨恨的看着张英。
张英心里发冷。前世自己被一大家子拖的一点空闲都没有,没准还是救了她呢。要不天天跟这样的毒蛇在一起,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