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伐木工攥着伐木斧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你们想替那些连话都不会说的树报仇吗?冲我来!想替那些讨人厌的妖精出气吗?冲我来啊!”
“为什么我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里,甚至在那天过后,我依旧能进林子里面砍树,而我的帕米,我的小帕米!却要永远地留在三岁!”
“冷静、冷静……”安格丽塔真的很怕这个男人会一斧头砸下来,她的一只手抬起做阻拦状,另一只手则摸向了她的那把战锤,但很快,那些忽然向前拥来的酒客们让她明白,想要平息众怒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如果她的手指真敢触碰到自己的武器,恐怕下一秒,就会有不知从哪出来的刀子,刺进她的身体。
“巴迪,让开,”贝拉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下来,“这事和他没关系,他是个真正的外来者。”
一道道锁定了安格丽塔的目光收了回去,她从容貌到装束再到口音都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她能够识趣地不掺和进来,没有人会把她怎么样。
“而至于你……”贝拉看向那个男人,“首先,我要说一点,你们从最开始就想错了的一点。”
“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磨坊屠杀毫无疑问是一场悲剧,你的遭遇也让人同情,也许你们早就已经认定了‘罪魁祸首’,但我依旧要说这句话:那不是我们做的。”
“那你要怎么解释那些——”
“那些野生动物吗?”贝拉的脸上,一抹鄙夷转瞬即逝,“你知不知道,那年的它们为什么会比以前更早地出来骚扰村庄?或者我更简单地考考你,它们在‘出来’之前,一般会在哪里活动?”
“当然是在林——”
伐木工那方才因为愤怒、委屈和仇恨而涨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紫里透黑了起来。
“是我们,所以,其实是我们,是我……”
“这,就是自然,”德鲁伊点了点头,“你们并没有给它们活路,所以它们也不会。”
“如果你们在最开始就和鲁佛他们坐下来好好谈判,至少他们会有一些准备,让场面变得不那么凄惨。但你们没有,你们在诚实和友善之间选择了虚伪,贪婪和克制之间选择了恶毒,那么,自然就必将亮出它的爪牙。”
安格丽塔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宫廷中,曾经有老师教导过她类似的道理,但那些人情世故对她来说遥远又晦涩,远不及此刻她所听到的这样……近在咫尺。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都是我的错。”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从伐木工的喉咙里响了起来,人群如他们聚拢时一样开始沉默地退去,正当安格丽塔暗暗地松了口气的时候,那本来都已经转过身去的伐木工却突然又转过身来。
“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