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剑都握不住的人就不要评判他人了,”雷斯劳弗拾起半精灵前后两次丢在这通道里的两把剑,递给它们的主人,“老实待着别动,我们还有事要问你呢。”
说吧,雇佣兵不再管这个家伙,径直走到了安格丽塔的身后。
“第一次,感觉怎么样?”他低头俯视着跪坐在一只锁喉怪尸体上的少女,问,“兴奋?恶心?完全没感觉?”
“我……应该是哪种反应?”安格丽塔觉得这声音简直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它死了,是吧?”
“千真万确,就像你还活着一样真实。”
“我看过一些故事,里面总会说,在第一次动刀子之后,会恶心、呕吐,但我……没有,”她抬起头来,眼神恍惚又困惑地看向雷斯劳弗,“这是正确的吗?你第一次剥夺别的生命时,又是什么样的呢?”
“就像你说的,吐得一塌糊涂,但我确信那和你说的‘剥夺生命’毫无关系,”雷斯劳弗慢慢地说着,“只是害怕而已,那个人差点杀了我,真的只差一点点,我的优势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结局是他死了,而我活着。”
“虚弱、脱力、后怕,总之和杀戮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关联,我当时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哪有工夫像你一样考虑这么多。”
“但我并不是,”安格丽塔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清,“但我不是,我不会死,是吗?还远远没有到濒临死亡的程度。”
“这些叫做锁喉怪的怪物尽管可怕,但却没有将人立刻杀死的力量,就算被触手擒住,也有你来救我,我不会死。”
“但我杀了它……”安格丽塔还试图去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然而那一抹情绪却像是镜花水月一般,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雷斯劳弗看着这个少女,她似乎并不是在伤感生命的逝去,也不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过,她在有目的地寻找着某种感觉,但雷斯劳弗对此爱莫能助。
“找不到就算了,在这上面强求又有什么意义呢?”雇佣兵伸手将她强行拉了起来,“说到底,这些也不过是几只怪物罢了,甚至还不如靴底踩死的虫子值得怜惜,你又想在它们身上找什么呢?”
安格丽塔沉默了片刻,这才慢慢地露出笑容:“是的,雷斯劳弗叔叔,是我想多了。”
“它们不过是怪物而已,就只是这样。”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它们当成夺心魔一类的东西,它们根本就没有灵魂,只是个空壳,”巴迪·安提奇并不知道刚才那个英勇进攻的安格丽塔现在到底在思考什么,只能尽可能送上自己的解释,“在大类上,它们都被归类为异怪,所以应该差不多……大概。”
“谢谢您的解释,安提奇先生,”刚从刚才的莫名状态中恢复的安格丽塔冷淡地瞥了半精灵一眼,“不过那是我的个人问题,现在,我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来解释,对吗?”
少女的靴子踏住下方锁喉怪尸体的触手,将战锤从它的缠绕包裹中扯了出来,伴随着手臂的挥动,看起来随时都会从巴迪·安提奇的头顶砸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