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西侧院的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颜啸笑容满面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颜曦宁立刻站起:“父亲,你这是干什么?王爷受伤了,需要静养!”
“为父知道,为父知道!”颜啸祯冲着楚瑾浔证据诚挚,声音关切:“贤婿啊,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可都用得上?”
那些下人站成一排,手中托盘上的布掀开,里面都是滋补之物。
光人参就有三支。
他指着那人参:“府里虽没有两百年份的,但这三支都是百年份以上的。还有这,是极品血燕窝,这赤月竹有六节……”
“颜侯这是什么意思?”楚瑾浔此时倚靠在床头,有气无力,苍白虚弱。
颜啸祯大手轻按他的肩,似乎怕自己力道大了,在即将按到时,还停顿了一下,才轻轻放上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贤婿啊,这次的事,是我太过粗心,虽是误伤,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我准备了一些补品,让你养身体用!”
“这些东西,很值钱吧?本王怎可无功受禄?”
“贤婿,见外了不是?咱们是什么关系?翁婿呀,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身子不好,我自是力尽所能,你千万莫跟我客气。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
颜曦宁嘴角抽了抽,好一番情真意切,温厚慈和,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险些都信了!
在一番推托和坚持中,颜啸祯大手一挥,这些东西全都装箱放好,就放到了床边。
楚瑾浔十分感动,他紧紧抓住颜啸祯的手:“岳父大义,如此关心本王的身体,本王感激涕零。曦宁,收拾收拾,咱们回府吧!”
“啊?王爷不是今天在这里住下?”
“本王之前是这么想的,咳咳咳…但现在颜侯如此关爱,本王知道,他是担心你年纪轻轻守寡。本王怎么能让他失望呢?所以,怎么也得多活几年,咳咳咳…才能对得起他的拳拳爱护之心。这新婚外宿,不吉利。本王怕冲了本王的病体,咳咳咳…还是回到府里去好好静养去!”
颜曦宁立刻说:“都听王爷的!”她扬声:“璟清!”
“备马车,回府!”
于是,又好一番忙乱,终于,楚瑾浔被扶上了回安王府的马车。
那一箱递补药材,也被放到马车上。
颜啸祯看得眼皮子直跳,只觉得心肝脾肺一起疼痛不已,却还是强撑着笑脸,把人送出去。
看着安王府的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走了,他木着脸站了好一会儿。提着的心是放下了,但是这放下的成本也太高了!
田佳滢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但她是侯府主母,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不禁也是心疼不已:“那一箱药材,可值千两银子,侯爷,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为何就直接给他了?”
颜啸祯看她一眼,心中一股郁气无法散去,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他哼了一声:“他要真死在咱们府上,不要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银子也摆不平。这笔账,你不会算吗?”
田佳滢咬牙,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可拿的是他们府上的真金白银。
更何况,前一会儿,还清点了整个侯府近三分之一的家底。
她低声嘀咕:“也未必就会死吧?”
“你懂什么?他若今日不回,明天一早皇上就知道了你信不信?皇上知道了不会去问全忠吗?全忠敢瞒吗?”
田佳滢不说话了。
所以那些药材,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今天的侯府,真的是……破财消灾的一天。
马车里,楚瑾浔悠然靠坐着,喝着参茶,十分惬意。
“谢谢!”
楚瑾浔挑起修长的眉,看了她一眼,轻轻扬了扬唇角:“合作嘛,你不方便出面的,我来!我不方便出面的,你来!这样才能和久,若我毫不付出,只让你人前周旋,那我成什么人了?”
颜曦宁抬眼,这个安王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