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买呀,府里怎么能不备点这些东西?”颜啸祯只觉得大是丢脸,一个侯府,连百年人参都拿不出来,真不知道田佳滢是怎么管的这个家。
田佳滢一看,就知道推辞不得了,又是心疼又是恼火,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我这就着人去买!”
颜啸祯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低下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那衣袖,那样子,像是主人非常难受,连骨节都发白了。接着,他就听见楚瑾浔断断续续的声音:“要,要是实在没有,咳咳咳…就算了,本,本王赶紧回去,还,还来得及!”
“贤婿说什么话?”颜啸祯安抚着他:“贤婿放心,定会有的。你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还是安心等着。”
楚瑾浔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好一会儿,他的咳嗽声停了,长长吁了一口气,对颜啸祯露出一个笑脸:“侯爷不必担心,老毛病了,喝口参茶就能压下去!”
颜啸祯心里直翻白眼,脸上却是尴尬地笑着:“是府上准备不周,让贤婿受累了!”
又闲聊几句,当田佳滢磨蹭了好一会儿,令人把参茶端来时,看见楚瑾浔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心里一口郁气堵着。
“茶来了!”
颜曦宁端过来,自己先闻了闻,给楚瑾浔:“还有点烫,你先喝一口!”
楚瑾浔就着她的手喝下,舒服地吸气:“谢谢!”
“王爷千万莫客气,这是回我的娘家,若是你因为一口参茶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让人以为我娘家穷到连根参都没有?”
田佳滢暗暗咬牙,拿眼不住觑颜啸祯。
颜啸祯当然看见了她的眼神,却只当着没看见,到底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这点小事,干嘛不办得漂亮点?
他笑着问:“贤婿现在感觉如何了?”
楚瑾浔点头:“有参茶在,感觉很好!刚一路过来,侯府甚是气派,本王想参观一番,不知可否?”
“自是可以的,本侯陪王爷参观!”
田佳滢皮笑肉不笑地说:“王爷和侯爷有事要谈,曦宁,你也随母亲过来,母亲有话要对你说!”
颜曦宁也笑了一下:“正好我也有话要对夫人说!”
离开了正厅,田佳滢脸色一沉,也不伪装了,看向颜曦宁的目光,顿时犹如淬了毒一般:“说吧,你今天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回门呀!”
“死丫头,别以为你当了王妃,就可以在我面前摆架子。我能让你当王妃,也能让你当不成王妃,你最好识趣点!”
“怎么识趣呢?”颜曦宁轻笑了一声:“托你的福,我已经是安王妃了,难不成你还能把我再嫁一次?”
“你……”田佳滢猛地回头:“你不会以为嫁给安王就高枕无忧了吧?安王这个身体,你觉得他还能活几年,等你成了寡妇,谁还能护着你?”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男人靠不住?那娘家就靠得住了吗?”
田佳滢眯着眼睛看她,却只看见她神色淡淡,不喜不怒的样子。她眉宇间原本的怯懦已经完全不见了,这副淡定从容也不知底气来自哪里。
这才两天,怎么就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然,不靠娘家你靠谁?”
“这么说来,想必侯爷和夫人都不会亏待我?”
田佳滢假模假样笑了笑:“只要你识趣,自不会亏待你!”
“既然不会亏待,那侯夫人是不是该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了?”
“什么?”田佳滢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颜曦宁摇摇头:“夫人,你这未老先衰,听力减退,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不要等到病入膏肓,那时再治就晚了!”
“你才有病,你才病入膏肓!”田佳滢咬牙切齿。
“夫人你不会以为转移话题,就可以不还我娘的嫁妆吧?只听说嫁妆可以推迟一些给的,可没听说要被吞掉的!”
“你是听谁说了些什么?你那个娘哪有什么嫁妆?”
“咦,我娘没有嫁妆吗?我怎么听说,当年威远侯娶我娘的时候,还是个破落户呢,府里穷得连整修都没有银钱,是娶了我娘后,便有了田产也有了铺子,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呵,你以为空口白牙,就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吗?”田佳滢冷笑一声:“证据呢?”
骆薏云死时,一切处理得干净,当年的旧人,她全都打发了,没有证据的事,任她怎么说,也不过白费口水罢了。
颜曦宁眼珠一转,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