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值此乱世,单凭仁义博爱,却远远取不了天下呀!”庞德公眉头紧蹙,一针见血。
古今往来有多少仁义之辈,或者以仁义立身者。远有宋襄公,盲目无知的仁义,近有北海之孔融。
到最后他们达成不了目标,反而只能成为乱世的牺牲品。
在乱世的洗礼下,天下人大多明白一个道理。满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单单讲仁义,在乱世中没有用。
在乱世,要以暴制暴,以武止戈。
谁的拳头大,谁最后赢了,谁说的就对。
“在乱世之中,当然不能一味的去行仁义,如果如此作为,当然是蠢笨如猪!”诸葛亮道。
“可是真正的明主,怎能不怀仁义,不宽厚爱民。宽厚博爱其表,雄才伟略其中,良将谋臣辅之!”
“如此,还不可成大事吗?”诸葛亮反问。
诸葛亮:“乱世之中,百姓遭受祸乱厮杀,流离失所,痛苦不堪。若遇此明主,岂不能万众一心的拥戴!”
“凡观以往朝代更迭,其中要害,无不失之于民心。”
“夏桀暴虐,而得之于商汤。商纣之无道而周取而代之,周室无力,而秦强力取之。”
“秦失其策,更失其民,我高祖得之,成汉室基业!”
“如此,尚不足以效仿,而借鉴之吗?”诸葛亮轻笑道。
“依你之言,这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一方诸侯吗?”黄承彦问道。
三人皆有治世之才,可自愿栖身荒野,也不愿入这乱世之中。
他们早已看破世事,世间诸侯大多无非争名夺利,强取豪夺之辈。
要论真正的明主雄主,争权夺利多,而仁义爱民者少,所有人最后争的还是这一片天下的归属权。
“这样的人自然世间少有,可不代表没有。有人有其一却无其二,有人有其二,却无其一。龟有所残缺不全,难以强求。”
“可凡事尽在人为,那何不由我亲手,去创造一位主公呢。”诸葛亮道。
听到诸葛亮这新奇的说法,司马徽三人都是微微惊讶。
“世间良将谋臣,大多是由明君雄主提拔,到了你孔明这里,反倒是要你来创造一位自己的主公了。”
“这个说法不但新奇,更是大胆呐!”庞德公笑道。
“试问哪一个为主,为君者,能任由臣下去指挥摆布呢?”
三人只觉得诸葛亮的想法,是既新奇,又太过大胆了。
“以孔明之才,我等坚信你能取得一番功业。”庞德公说道。
“可是,让我等疑惑的是,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孔明你究竟要选择哪一人辅佐呢?”庞德公问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庞德公切勿好奇,到时便知。”诸葛亮笑着回答道。
“孔明,若你出山入仕,那月英怎么办?她可马上就要临盆了。”黄承彦问道。
诸葛亮闻言并未立作答复,对于家眷之事他早已有所考虑。他考虑了许多,这一世他要展开一些不一样的布置。情况可能会比上一次更加复杂,所以他还是决定先不带家眷出山。
“如果我所预料的不错,我大概会在明年出山。出山之后一切刚刚开始,千头万绪,来不及照顾月英他们。所以烦请岳父大人代为照管,让月英他们回娘家居住一段时间。”诸葛亮对黄承彦说道。
黄承彦闻言微微点头,对于诸葛亮的这个考虑,他十分认同。
虽然还不清楚他究竟要投靠何人,但万事开头难。诸葛亮一旦入仕,他肯定顾不上照顾刚刚生产的黄月英,还有刚出世的孩子。
把月英还有他刚出世的孙子或孙女放到他那里,这是在稳妥不过的选择。
司马徽沉默良久,转头凝眉看向诸葛亮。
“孔明,老夫姑且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是打算出仕了?”司马徽满脸郑重的问道。
诸葛亮闻言轻笑,他明白司马徽的意思,毕竟前世他就并不赞许自己在那个时候出山。
可是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的机会终究只能自己去创造。
“司马公不必多虑,我既然敢来拜访司马公,自然是已经想明白了。”诸葛亮回答道。
司马徽说道:“可依老夫所见,此时天下纷争变幻莫测,你若在此时出山,并不是绝佳时机。你就算求得明主,也未能依托天时啊!”
“得其主而不得其时,终究天意难测,前途未卜。”
说到底司马徽终究还是担心诸葛亮得其主而不得其时。
乱世之中要想成就一番功业,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三者皆备,则功业必成。三者得其二,尚能安守其势,以待时局变换,机会来临,方可得以成功。
若三者只得其一,进难以进退,守更难以守,成进退两难之势。
而若三者全无,则只是水中浮萍,随时面临夭折。
“普天之下,民心即为天意,也即天时。山川形胜有德有能者守之,地利方可夺也。以至于人和之事,前二者具备,则人和兼备。”诸葛亮道。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利皆非与生俱来,皆是在不断变化,此消彼长之中产生。”
诸葛亮:“今日我占地利,他占人和,他在占天时,明日全盘颠覆,更待何说?”
“亮既然自诩要创造一位主公,又为何不敢于乱世之中,打造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在的局面呢?”
“天下之人之人顺流而下,我独逆流而上,又有何妨!”
司马徽闻言眉头微蹙,诸葛亮虽然神情淡定从容,可在他的眼底是坚如磐石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