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仁啊!取义啊!这些经常出现在说书先生演义里的酸腐陈词。我相信,就算是书院里的那些读书人,也没几个真的就把这些当作信条。”
“虽然从小义父就逼着我读书。后来,我自己也习惯着读了很多书。”
“但是每每在读书之前,义父总是会告诉我,书里面的东西固然可贵,但却永远都不如生命,来的更值得我们去珍惜。”
“所以,一人,一城,乃至整个九州,很公平。”那声音说道。
“我想你误会了!”又是同样的一句话,将那声音打断。
“生命这东西,可不是市场上的买卖。真要按斤论两的计较,那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恶意。一个人,十个人,乃至万万人。即便是真的放上了秤杆,也称不出个斤两。”
“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唯一,无可替代,更不能比拟。”
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在某一处出现了一道亮光,依稀间一道人影映入了沈傲君的眼帘。
“你说的很对,每一个生命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唯一。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什么又是唯一?”
沈傲君突然一怔,因为这次的声音并不像之前那般的空洞而不可捉摸。却是真真切切的从那道光亮中的身影处传来。
那是否意味着,眼前的身影正是那一直隐藏在某处的那道声音?
那身影渐渐的从光亮中走了出来,落入了这片的昏暗里,也完全的落入了沈傲君的眼里。
而就是这一刻,沈傲君突然心神大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人,一个沈傲君从未见过的一个年轻人。但沈傲君很清晰的从那身影上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熟悉。
那轮廓,那身形,那张年轻的脸上如果就这么让岁月刻画上几刀。那便能跟自己记忆里的那道身影完全的重合在一起。
义父?
沈傲君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迎面而来的一道光束却是将口中的那声音生生的堵了回去。然后,一道血箭喷涌而出。
那光束直接的轰在了沈傲君的身上,让他第一次被击飞了出去,然后落在了房间的某处破碎的玻璃碎渣里。
那是一股沈傲君极其熟悉的力量,来自于苍穹之上,星辰之间。温和,却也爆裂。
星决!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强。以至于不得不出动这具身躯。但你放心,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到底是谁?”沈傲君知道眼前的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人。
“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了我很久,久远的就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是从何时开始困扰着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别人的眼里,我是谁。若你只是想要一个名字,不仅是叫我梵天!”
梵天的眼中不似之前那些人那般的空洞,或者一味的充满了那种野蛮的疯狂。
他灵动,空桑,且似在追忆。但或许是因为所追忆的岁月太久,乃至于原本该有的缅怀,却变成了一抹迷惘。
这是一个完整的,并不残缺的灵魂。
这是沈傲君看到那双眼时的第一感觉。然后,这种感觉化作了一股警惕。就像是猎人在杀尽了草原上的狼群后,终于发现了那只隐藏到了最后的狼王。然后,思虑着该如何的走出这片草原。
但梵天显然不会给沈傲君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一掌挥出化作一道烈焰,向着沈傲君飞去。
乾坤八法,近乎完美的演绎着离火之道。显然先前沈傲君所感受到的熟悉,绝不是一时的错觉。
“怎么样?这力量你该很熟悉吧。当年你的那个义父就是凭着这一手段,不知引得我族中多少少男少女为之疯狂。”梵天看着避过了那道烈焰的沈傲君说道。
那股高傲,就真如他的名字般,高高在上而不食人间烟火。
梵天手中攻势不断,无论是乾坤八法,还是摘星手,星辰剑指,陨星腿,皆信手拈来,且威力不弱。即便是是以沈傲君对于这些招式的熟悉,也不得不认真应对。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难以战胜的,便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自己。
而此刻面对着梵天,对于一个完全了解自己,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棘手的存在。
强大的能量对撞,那是两道星辰剑指对轰所激发出的乱流。
沈傲君不说吃亏,但似乎也并不占优。对于对于能量的把握,似乎一点也不逊色于自己。
紧接着,两人近乎是在以相同的招式做着碰撞,每每都以两道身影的分离,且又再次碰撞在一起做出了延续。
而沈傲君的那一身晶甲在如此激烈的碰撞下,终于出现了裂纹且破损着。
而梵天,虽然在身上也留下了一些印记,但却显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似乎胜利的天平在这一刻,开始向着不利于沈傲君的方向开始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