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一点,又被立马合上。
陈千缩回了房间,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动静,耳朵贴上了门,皮肤触到一片冰凉。
谈话依旧在继续,池木应该一直在移动着,声音时大时小,但就算有的内容听不清,他也能猜到大概的内容。
虽然他被保护着,不用了解家里公司的情况,但也知道公司里的局势不太好,特别是过去几年时间里,房地产业不景气一直在走下坡路,这也是陈天整日忙碌个没完的主要原因。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几个远房亲戚当初投的不多,如今看到公司衰弱却都着急起来,恨不得马上把现有的资源分食,好赶在价值跌得更低之前能最后吃一口大的。
本来隐藏地不错的野心,在父辈确定退休,交接给年轻的陈天时,终于忍不住挣扎到明面上咬着陈天不放。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的明码标价也有了询价的买主,居然尝试着用见不得人地阴险暗招来逼迫陈天放手。
陈天总是看起来很轻松,嘴里都是好消息,所以陈千从不担心,可没想到最近几个项目都没让那群人收回心思。
现在,他发现连自己也可能成为压住陈天的巨石。
不安感笼罩了他,他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是冷气开得太低吗,怎么裹着被子也有些凉,他忍不住轻颤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刻意放轻的开门声响起,陈千听到脚步声停在面前,在被子里闷久了脸前只余一股热气,染得脸也在发烧。
“睡着了吗,还没吃晚饭呢。”漆黑一团的被子下钻进些许光亮,接着脑袋被从被子里营救了出来:“脸也跟苹果一样了,这样闷着睡了多久呢。”
虽然头发本来也不整齐,但是那只手胡乱揉过后,更凌乱了,抬手稍微理了理,虽然看不见,可蓬乱的发型没有好多少他心里有数。
陈千支起自己,凝望着磨砂玻璃门,只是听着声音,脑海里自动呈现水流砸下四溅开的画面。
一直跟在他身边吗,哥哥还真是拜托了不得了的人来保护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说服池木的,有点好奇。
下午吃太饱了,到现在也不饿,反而是一直躺着倒真有点困了,重新躺下闭上眼,手里捏着被子蹂躏,脑子里转个不停。
水声停了。
踏踏踏——脚步声的主人尽力维持安静。
布料摩挲,凉意从身后卷来,又很快被烫人的温度覆盖。
陈千脊背一僵,腰处沉沉压着一条手臂,背后紧贴着胸膛,那条手臂还施力把他往胸膛上又推了推直到严丝合缝。
不是,先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没喝酒,没做梦……真的假的?
“我们小千……只要在学校好好学习,每天开心就好了。”池木将额头靠上怀中人的后颈,轻声念着:“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必要知道,我都会解决的,安心生活吧。”
话语里带着热气,扫得陈千很痒,可现在却不敢伸手去抓只能忍下。
这样太难受了,但池木还在说着:“本来很开心的,一起玩也很有意思,还好不容易听到你说喜欢了……
“你们陈家那几个老东西真该死,找了这种时间搞事,好心情都毁了。”
哇!他原来会说脏话骂人啊!
啊,不是。
说喜欢是什么时候的事,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本人怎么完全没印象?
也不是什么教堂忏悔环节,好像真的以为陈千已经睡熟了,喋喋不休地也不怕再把他吵醒,偏偏陈千还跟小孩子听睡前故事一样,低沉的嗓音不断响起,催的他越来越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