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你要住校?”
晚上,一来到江楼家,许阮就把要住校的事情给江楼说了,对方一听,很是意外,原本要拿榴莲的手立刻收了回来,转向许阮的手腕把人抓住。
许阮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块榴莲来吃,发音都有些含糊,他说:“对哇,要卒校,这样学习私见凑一点哈。”
江楼:“那我跟你一起住校。”
许阮推了推他,让对方松手,“你住校干什么啊,你学习这么好,还有啊,我住校还有一个原因。”
江楼怔了一下,“什么原因?”
许阮清了一下嗓子,一边用余光时刻打量着江楼的表情,一边故意说道:“牧亭野也住校,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换个人喜欢,就喜欢牧亭野吗,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追他。”
说着,他也成功看到了江楼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隐忍以及不甘。
见此,许阮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勇敢的说出一句喜欢他会死么?
江楼这个胆小鬼!
把他的信偷摸寄给牧亭野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
跟自己突然断了联系,销声匿迹好多年不是也挺有种的?
怎么一句喜欢他,就那么难说出来?
越想越生气,许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把手里剩下的榴莲一鼓作气塞进嘴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回江楼卧室去了。
江楼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软软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目光落在餐桌上还剩下的两大块,他端起来也转身回房间。
“软软,榴莲还有两块呢,你吃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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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返校,许阮在生活委员的带领下走进了新宿舍,于此一起来的还有拉着行李箱的牧亭野和江楼。
虽然就剩下半学期了,可是来住校的,也不止他们三个,刚才在上楼的路上,也碰到了其他班的几个同学,拉着行李,嘴里念叨着,“真不明白就剩半学期了,老班还建议住校有什么用。”
“我们的宿舍都住满了,这是其他班的,有空出来的一间,里面有点脏,你们自己打扫一下再铺床吧。”生活委员说。
许阮推开门,里面一股灰尘的味道,他用手扇了扇,走到里面找扫帚。
“是得打扫一下。”他说,目光瞥见阳台的扫帚,上面都结蜘蛛网了。
“软软,我来扫,你站着等我一会儿就好了。”江楼走进来赶在许阮动手之前把扫帚拿走,这时候牧亭野也走了进来,他把他的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折叠盆拿出来,又拿了一条毛巾,然后接水,湿毛巾,擦床。
江楼要扫地,牧亭野也在忙,许阮自己自然也不会闲着,他先是把牧亭野的行李收起来放出去,然后跑到楼下公共浴室拿了拖把回来,打算把寝室拖一下。
三个人把寝室打扫干净,把行李箱放进宿舍里,决定晾一天,等到晚上早自习放学了再铺床。
“回教室吧我们。”许阮对两人说。
三人一块出来,牧亭野把寝室门锁上,转身对许阮说:“走吧。”
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三人刚上楼,就听到第一节的下课铃声,许阮有些惋惜,对身旁的人说:“少听一节课,也不知道英语老师都讲了什么。”
“肯定还是上周的卷子。”江楼说,毕竟上周英语老师没有把卷子讲完。
许阮心想也是,谈话间,走到了教室门口,但是许阮没从正门进,而是直接越过前门,往后门去了。
他的座位靠后,走前门还不如走后门。
然而,他刚走到后门门口,就听到一道久违的,平淡如水的声音。
“不会再走了,会待到毕业。”少年平淡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的笑意,听起来格外的顺耳。
许阮自动忽略问话的同学,耳朵里再次传来方才的那道声音。
“陆京舟在你们眼里这么可怕?那我从前对你们发脾气,你们就不觉得我可怕?”少年似乎笑出了声,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又恢复了一点严肃,“陆京舟也是想让你们静下心学习,上课聊天,你们自己说这样做对不对。”
许阮有些不敢踏出临门的那一脚了。
明明那是自己最想最想见的人,可是,真正面对时,他仍是有些退缩。
“班长来了?”身后的江楼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正疑惑着,却发现面前的人不动了,他推了推许阮的肩膀,“软软,你怎么不走了?”
与此同时的教室里,听到一声“软软”的少年把目光投向里后门的方向。
许阮抬了脚,走进去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自动识别某个投过来的视线,看过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秦之彦,是活着的秦之彦。
对方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套装,站在他前桌的旁边,正隔着距离与自己四目相对。
熟悉的那张脸,鼻梁上压着的惯用的金丝框眼镜,他脸色微微苍白,浅棕色的双眸依旧是忧伤的,看着没几分精神气。
可就是这样的对方,是许阮记忆里,最熟悉的样子。
“许阮,我听说你这最后一学期要住校,床铺收拾好了吗?东西有没有带够?”那人一开口就是要关心自己。
突然的,许阮想到了对方去世时留给自己的那对婚戒,眼睛酸涩得发疼。
肩膀上,牧亭野一只大手落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示意他稳住。
许阮张了张嘴,声音又轻又有些抖,“你什么来学校的?”他答非所问,恨不得现在扑过去把人抱住。
秦之彦怔愣了一下,说:“今天早上。”他目光落在许阮的额角,一颗红色的痘痘格外显眼。
秦之彦皱眉,眉宇间透露几分担心,“许阮,你最近吃什么了?额头上怎么起了一个红痘?”
许阮原本还伤感呢,乍一听这话,连忙向前桌借镜子看。
“起痘了?我最后也没吃上火的东西啊?”难道是榴莲吃多了?
周六周日这两天,他在江楼家,没少吃榴莲。
“中午放学去趟医务室,让校医给你看看。”对方又说。
许阮舌尖顶过齿缝,接话道:“你陪我去吧。”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秦之彦:“……”
他有瞬间的错愕,但又很快说:“行,我带你你去。”
一旁的牧亭野神色微动,但他没做什么,而是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倒是江楼,从秦之彦出现的那一刻起,神经有些紧绷,情绪也是明显能感觉到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