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后,赵书记才开始问林悦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啊?有没有上学之类?家里都有几口人之类的小问题。
林悦声音清脆地一一地回答了,也没有太着急陈诉自家的遭遇。
毕竟她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呢,这个时候糖果对农村孩子来说都是金贵的东西,诱惑力绝对十足的,她要是表现地无动于衷就太假了,所以此刻她得恰当地表现出一丝分心来等待糖果。
镇政府的效率特别的高,只一会糖果就买回来了,不仅嘴里被塞了一颗,口袋里还装了好几颗。
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林悦不禁想到了前世收集糖纸的爱好,吃了糖还不够,还把眼睛看向赵书记手中的糖纸上头。
这个眼神果然让赵书记的眼神瞬间松懈了不少,把糖纸递给了她后,便开始询问她受伤的事。
林悦便用幼稚的语气,把这件由洗衣服引起的血案里头所有的重点都说了个大概。
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该怎么告个状,之前她自然是早已推敲了好几遍了,哪怕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甚至缺乏逻辑她不担心,因为眼前的这些大人们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自然都会自己整理的。
一个当人家大伯的村干部,因为弟媳妇没有给他们家洗衣服这一点小事,就明目张胆地打上门去,不但把当弟弟的打的满脸开花,还把小侄子打晕成脑震荡,把小侄女打的昏迷三天三夜差点就醒不过来,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要是发生在平时,顶多也只是个民事纠纷,村里调解调解也就够了。
然而,这一次人家苦主居然偏偏告到镇上来了,还又这么巧地遇上赵书记来视察的当口。
戴眼镜的官员只听了一半,额头上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再看赵书记始终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更是心中发虚,急忙暗中给了手下一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外头是否有人在窥视,以及查查林丙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头和关系。
林悦只当没看见戴眼镜官员的举动,讲完了打人的事情,就说起今天自己的二哥偷听到的爸爸被三叔欺负的事情。
叙述方式同样也是充满稚气的,逻辑并不通顺,需要另外脑补整理。
最后林悦又告状林丙申欺负自己母亲不识字,侵占林丙清在外地矿山中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血汗钱的事,还有这些年来父亲如何被奶奶和大伯欺凌的事。
这些事情,前世今生朱翠云都不止提了三遍,昨儿还又念了一遍,所以林悦今天倒是完全不用组织任何语言,只要现学母亲那唠叨的口吻就行了,那口吻一听就是妇人素日里的抱怨腔调,小孩子听多了学过来反而显得最合理。
“好的,这些伯伯都知道了。”赵书记又喂了一颗糖给她,“还有别的吗?”
“还有大黄,大伯把大黄打死了,还吃它肉”林悦的眼泪说来就来,水汪汪地,看着就十分的可怜。
“乖,不哭不哭,”赵书记忙把她抱在腿上劝哄,“大黄是谁呀?”
“大黄是大伯家的狗狗,他们对大黄不好,老是打它,不给它东西吃,大黄跟我好,我给它东西吃我跟大黄玩,被大伯看见了,大伯打大黄”
想起那碗狗肉汤,林悦越发伤心地不行,磕磕巴巴地说完了经过后,最后以一句“反正大伯最坏了,我最讨厌他了,我以后都不想叫他大伯了”做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