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全是薛万祥才疏学浅,连书院都第一道考试都没有过,但现在重提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都带上了滤镜。
一个埋怨老忠勤侯爷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一个想起自己的才华得不到赏识,郁郁不得志十多年。
薛万祥越想越觉得憋屈,要是当年他考上华清书院,那他何至于为了一件小小梅瓶去看裴氏的脸色。
“当年是谁拦了我的路,我定叫他付出代价。”薛万祥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道。
“不管是谁,总归这件事是过去了,你总不能叫宁儿走你的老路,他还这么小。”
薛田氏叫人把桌上的茶水收拾下,又接着道,“你吃过得苦,难道还要宁儿再吃一遍吗,上回闻家来闹,你二话不说,就把宁儿打了一顿,你手下没个轻重,这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被你打坏了,现在胆子比老鼠还小,整日缩在屋里,哪也不敢去。”
薛万祥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悔恨,儿子毕竟是亲生的,打坏了也不值。
“自从孙氏去世之后,你身边就没个知心人,以至于娶回来一个毒妇,侯爷,你仔细想想吧,宁儿也大了,梅丫头也该相看人家了,你也该为他们考虑考虑了,总不能到你这一代,把个爵位丢了啊。”
最后一句,薛田氏说的很严重,是在告诫薛万祥,忠勤侯府的这个爵位在圣上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什么,说不定哪天就找个由头把爵位收回去了。
到时候,薛家是真的完了。
得了薛田氏的一番教导,薛万祥脸上愁云密布,薛俊宁若能上华清书院,他也能跟着扬眉吐气。
可是这华清书院哪能想上就想上的。
薛万祥就算想走门路,也不知道该走谁的。
他当年莫名被刷下来,这个仇还不知道要找谁去报。
裴沅是从某位妾室那里知道,薛万祥正在为薛俊宁上学的事情发愁。
裴沅回忆起,在那个梦中,薛俊宁最后是上了华清书院,虽然只是一个记名弟子,其实根本不算书院的正式学生,只是旁听几节课罢了,但这已经值得薛家连摆几天酒席庆祝了。
薛俊宁搭上了华清书院,以至于连婚事也跟着水涨船高。
裴沅揉了揉眉头,梦里的“裴沅”是用一本极珍贵的古籍敲开了某位大儒的门。
可惜啊,可惜啊,裴沅在心里冷笑,现实中,薛家连华清书院的门也摸不到。
薛万祥也确实为薛俊宁这件事发愁,他应承薛田氏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
忠勤侯府已经没落了,这几个字连华清书院的门都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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