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薛万祥不去她的房里,她行事越发市侩,越发的小家子气。
薛玉梅整日跟她在一起,也学了十成。
裴金看着眼前几乎跟女儿差不多高的“外孙女”,一向大方的他,这会儿一个铜板也没掏出来。
“梅姑娘也不嫌丢人,第一次见面就伸手要钱,侯爷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裴沅瞥了薛玉梅一眼,示意旁边的婆子把她们拉走。
“裴氏,你说我没教养,你的教养呢,老夫人被你气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还想谋害少爷,你就是个毒妇。”
田霜雅不甘心被这样拉走,又哭又骂,薛玉梅也学着她,诅咒谩骂起裴沅来,薛俊文也在不停哭闹。
裴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姨娘竟敢跑到主母院子里添堵,还有那个丫头,这哪是继女啊,看沅沅眼神,就跟仇人一般。
回去的路上,裴金不发一言,他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想象薛万祥的人品,而没有多考量,耽误了女儿的一辈子。
裴沅也有些烦,原本她是想让家人看看她在薛府过得还不错的,可惜好像显露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田姨娘真会给姑娘添堵,你说为什么她就非得挑老爷太太过来的时候,找姑娘啊。”夏思埋怨道。
“还领着大姑娘跟三少爷来,她就是成心的。”秋思接话。
“那一千张女戒没有抄完可不许放她出来,”裴沅道。
“知道啦,”春岚道,“我已经找人盯着了,田姨娘那里好处理,只怕老爷太太那边有些麻烦。”
“这不是成心给我找事吗,”裴沅嘟囔了一句,“可我觉得,我今天处理的没问题啊,一个姨娘,我说让她滚,她就得滚,罚她抄书,她就抄书,这不显得,这个府里都听我的,你们说,我爹为什么离开的时候,那副表情啊。”
“当然是心疼姑娘啊。”春岚柔声道。
哎,裴沅心里长叹一声,有啥好心疼的,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在宜州时,她就被她娘整日相看,烦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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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万祥也很快知道了老丈人来了盛京,虽然裴沅并没有知会他,但秉持着一个好女婿的原则,他还是亲自去拜访了裴金一次。
裴金虽然喜欢读书人,但对这等虚伪君子还是厌烦的不得了,没等踏进裴家一步,便亲自拿着长棍出来了。
“薛侯爷,当初你是如何跟我承诺的,你比沅沅大了那么多,要不是瞧你可靠,我会把她嫁给你。”裴金说起这件事就悔不当初。
嫁女儿是件大事,他怎么猪油蒙了心,瞧着薛万祥是个可靠人呢。
薛万祥本来还想跟老丈人絮叨几句裴沅的过分行为,没想到这老丈人的脾气更大,一见面就要动手。
当即,他吓了一跳,不敢上门,只在门口道,“岳父,我这是犯了什么错,是不是沅沅跟你说了什么,天地良心啊,我对沅沅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只不过有时候瞧着沅沅年纪小,不懂事,我才提点了两句。”
裴金见薛万祥当着他的面,还敢颠倒黑白,气的手里的长棍就要往薛万祥身上打。
若不是他亲耳听到女儿说起在薛家的那些事,他还真会被薛万祥骗过。
“你滚,滚,我明天就让沅沅跟你和离,你不配做沅沅的夫婿。”
薛万祥见裴金气性这样大,也有些烦躁,自古女子出嫁就从夫,裴金不想着教他女儿顺从夫婿,反而教唆着要和离,这是什么道理。
他没讨好,在裴家门口生了一肚子气,回来之后,发现书房连灯都没有点,越发的烦闷了。
薛万祥望着有些昏暗的书房,才几天没有打扫,房间已经有了一层灰尘,书架上凌乱的摆着一些书籍。
他每日早出晚归,处心积虑的往上爬,却总受上峰冷言冷语,就连同僚也不愿跟他接触。
每回一说起他,就嘲讽他连内宅都管不了。
薛万祥胸中的那一把火越烧越旺盛,他是忠勤侯府的主人,凭什么要被一个女人爬到头上,还有,裴金算什么,一个低贱的商户,他肯叫一声岳父,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竟然还对他大吼大叫。
是孰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