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是不想去尤家,所以才扯的借口,尤三活蹦乱跳的,身上可是连个皮都没破。”薛玉梅拦着裴沅大叫。
裴沅斜睨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笑而不语。
薛俊宁愤怒的瞪了一眼薛玉梅。
“你懂什么,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的待在内宅绣花,整天跑出去瞎打探,以后谁家愿意娶你。”
这话委实说的十分严重了,薛玉梅唰的一下红了眼眶。
她正想叫薛老夫人评评理,这时候,薛俊宁却把头上包的布条一扯,露出额头上磕破的伤口。
“不过是破了点皮,小爷我好的很,谁要你们把她请来。”
薛老夫人慌了,连忙心肝的叫了起来,叫人重新包扎。
薛俊宁却理都不理,径直就跑了。
.........
薛玉梅眼泪两条眉头拧在一起,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祖母,”薛玉梅委屈巴巴的望着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还在担心薛俊宁,不过孙女也受了委屈,当即拍了拍薛玉梅的后背,以示安慰。
薛玉梅越想越伤心,她这次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薛俊宁讨一个公道,他怎么能那么说自己。
这时候,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梅姑娘,好端端的哭什么,大少爷也没说错,这女儿家本来就应该端方守礼。”
薛玉梅咬着嘴唇,一下抬起头,双眼望着裴沅好似要冒出火来。
“是你,是你挑拨离间。”
裴沅叹息一声,看她犹如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梅姑娘,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怎么能不识好人心。”
在薛玉梅眼里,裴沅脸上挂着的笑容就是对她的嘲讽,她双唇紧抿,表情有些扭曲。。
“好啊,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如若不是你,大哥怎么会这么对我讲话,都是你的错,祖母,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明明薛俊宁骂了她,薛玉梅却抓着裴沅不依不饶起来。
薛玉梅习惯了裴沅的好脾气,这一回却不同。
裴沅听到她说话放肆,一下把脸沉下脸来,“这话,是一个有教养的闺秀该说的吗,我念你自幼失母,所以才对你一直忍让,都说姐姐蕙质兰心又善解人意,怎么你一样都没学到呢。”
“你.........,”薛玉梅脸色通红,身子也发起抖来,她在薛家也是千娇万宠的长大,从没有人这样当面教训她。
尤其是裴沅,她竟敢拿捏着长辈的架子教训她,她算什么东西,薛玉梅双眼瞪的通红,一股怒火从胸口涌出。
就在她准备让薛老夫人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的时候。
裴沅又开口了,她温柔的笑了一下,“梅姑娘,你看看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我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我也是盼你找一个如你爹那样的好夫婿。”
薛玉梅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哇”的一下哭倒在薛老夫人怀里,“祖母,你看她,你看她,打她的板子,你今天不教训她,我就不活了。”
薛玉梅哭的很大声,她也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被继母指着鼻子骂她没有教养,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裴沅从没有见过薛玉梅如此恼羞成怒过,她永远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指责裴沅不配跟她的生母相提并论。
裴沅又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姿态娴雅,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跟她无关。
薛老夫人白胖的脸上终于显露一丝怒意。
这还是裴沅第一次看她沉着脸。
从第一次见她,这老太婆永远一副和善慈祥的模样,现在那张面皮终于破了一个角。
“混账东西,谁准你这么说话的,还不快跪下。”
一旁的薛玉梅看到薛老夫人发脾气了,便止住了眼泪,有些挑衅的对裴沅挑挑眉。
“老夫人,我犯了什么错,”裴沅歪着头,讶异的问道。
她年纪本来就不大,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此刻神态中流露出一丝天真懵懂,倒显得她越发的娇憨可爱。
薛玉梅看到她这样的模样,越发的恨了起来,她已经到了知道美丑的年纪了,这位新夫人进门的时候,薛宅上上下下都在赞叹她的美貌,这让薛玉梅对她又恨了一层。
“裴家教出来的女儿,就是这般忤逆不孝的吗,”薛老夫人耷拉下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
“老夫人,”裴沅提高声音唤了一声。
“我才进门就说了,是老夫人瞧我贤良淑德才把我聘进门,说句实话,要不是薛家千求万求,我怎么会嫁与一个能做我爹的老男人呢。”
“你.......,”薛老夫人看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双唇颤抖,捂着胸口,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为了这桩婚事,她的确使了几个媒人登门拜访过裴家几次。
薛老夫人瞧中裴沅,不过是因为裴家有钱,裴家又疼女儿,裴沅年纪小,身份低微,好拿捏,所以才跟裴家结亲。
被一个她瞧不起的媳妇贬低,薛老夫人怒火中烧,整张脸由白转红,哪有半分世家主母的体面。
薛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捂着胸口,直呼“哎呦”。
旁边的丫头婆子赶紧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