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不喜,他一向不跟进来。
但只要看见想进来陪酒的公子,肯定会叉着个腰,在外面拦了又拦。
京都人之所以知道她们的婚约,一半是阿翁说出去,另一半,是他太显眼的作为才被大家知晓。
最近,他倒是不那样了……
“世女…不喜欢我…”
“我不会再来搅扰……世女……”
安怀清在迷蒙中又哼唧了一声。
“世女?”
江篱也在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很久没直呼她的名讳了。
好像从他十五岁起,便开始唤她的名字。
期间她多次表示过不喜,可他每每都是笑着打哈哈,下次还敢再犯。
时间一长,她懒得再说他,便也习惯了如此。
如今听到他口中的‘世女’二字,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世女,世女不好了!”三五疾跑回来。
“你才不好了,快说!”
江篱想踹她一脚,奈何身体不能移动,只得作罢。
“木方和木楞……也喝多了,正酣睡在小榻上呢。”
三五当时都惊呆了。
她一个随从,自是不能随意进入少郎房间。
可这卧房之门大敞四开的,也能一眼望见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坛。
她经常跟着世女,光闻味道都知道是什么酒。
这么烈性的酒,主仆三人竟是喝了整整两坛。
能不醉吗!
“都醉了?”
自打来了这里,江篱的眉心就没舒展过。
木方和木楞平日里看着就不怎么靠谱,如今一看,果然不靠谱!
“罢了!”
三五眼瞧世女嫌弃似的嘟囔一句。而后将人抱了起来,往少郎的房间走去。
她跟三六对视了一眼,想问她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世女眼里没什么多余表情,语气也无甚波澜,可她看起来却没有往日那样烦躁了。
没有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所以三五才疑惑。
三六摇了摇头,紧跟上世女步伐。
县女府的人居住的院落不小,需行至一段不短的小路,再越过长廊,才是房屋所在地。
越走江篱面色愈发的难看,这么远的路,就算她在外把门敲破,也不可能有人听见!
所以安怀清并非听见敲门声才出来。
他分明就是醉了酒,要过去找她。
“啧!”
不能喝,逞什么能!
江篱抱着人来到他房间一侧的小榻,跟三五歪了下头,“叫醒!”
“是。”三五过去推了推木方和木楞。
好一会儿,两人也无甚反应。
“世女,他们实在醉得太厉害,根本不能叫醒。”
江篱顿了一片刻,对两人吩咐,“去门口守着。”
“是。”三五和三六即刻退出房间。
纵然世女同少郎有婚约在身也不成,擅自进入儿郎房间是不妥的。
传出去后,世女倒还好,却对少郎声誉有损。
未婚男子让女子大咧咧的登堂入室,这是何等的严重,她们当然得谨慎着些。
只是……
额……
对面房间过来的宋二少郎,您干嘛来了!
又为何瞪着牛一样的眼睛,瞪着她们?
“你们让开!”
宋玉快要压不住胸腔里的火气。
江篱……竟然抱着安怀清进了房中。
青天白日的,她们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