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男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与记者一问一答,有说有笑。
霍砚深成功化解霍氏危机,又三言两语树立了霍氏良好形象。在北城,甚至整个北方地区,他已成“良心商人”。媒体报道称赞他有儒商风范,报纸广播电视不遗余力宣传他事迹。
只是没想到竟也引来央台关注。
女人收回目光,坐到沙发另一侧,语气轻松问:“找我有事?”
霍砚深似是这才知道明徽下来,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似洞察,似深究。
如风雨忽至,又凝成冷森森冰碴兜头泼下。
明徽一颗心悬起来。
“你让刘姨出门买什么?”
男人声音不带情感,她捉摸不透是威胁还是只询问。
明徽下意识一瞥,余光看见刘姨局促模样,脸上划过一丝慌张,又堪堪稳住。
“买板栗饼,怎么了?”
“去哪儿买?”
“临西路。”
“临西路……”
霍砚深语气似有玩味,嘴中念念有词,“临西路的板栗饼确实好吃。”
明徽惴惴不安,不知霍砚深是否相信,又补一句:“中途我又给她打电话去环山路买颜料。”
她回头看刘姨,瞥见她脸上惶恐。
“颜料买了吗?”
刘姨摇摇头,目光瞟一眼霍砚深。
“没,刚到环山路就看见先生,颜料没来得及买。”
“没来得及买就明天再去,我的板栗饼呢?馋死我了。”
明徽装作急切模样,接过刘姨手中纸袋,拿出板栗饼先塞给霍砚深。
明徽咬了一口,点评,“这么多年,这板栗饼还是原来的味道。”
她又问霍砚深,“你觉得呢?”
霍砚深睨着她,眼底一点点荡出笑意。
女人被他盯得心虚,硬着头皮吃饼。
这男人阴晴不定,要么露出发疯似的笑容,要么就板着脸变得阴沉沉,太折磨她。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霍砚深收回目光,轻咬一口饼皮,应道:“嗯。”
明徽松一口气,只是下一秒又听对方问:“你手机被我收起来,怎么打的电话?”
倏地,她刚刚落下的心脏又被吊到嗓子眼,毛骨悚然感觉遍布全身。
明徽舔舔嘴唇,喝了口水,“我让红红打的电话,没碰手机。你不信的话,就去问红红。”
红红是霍砚深从家政公司直招来的保姆,对她算不上忠心耿耿,但也不像王妈那般刁蛮。
霍砚深一抬手,叫来红红。
王妈目光上下扫视她,疾声厉色,“太太让你打电话给刘姨买颜料了?”
红红一头雾水,但看到王妈模样,也不敢隐瞒,忙道:“是,太太吩咐我了……”
“几点打的电话?”
“十点四十三。”
红红掏出手机给她看通话记录。
王妈将手机抢过呈给霍砚深。
果真。
十点四十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
“嗯,下去吧。”
霍砚深挥挥手,红红虽不明所以,可面前氛围实在恐怖,急忙逃走了。
明徽看着被随手扔在桌面上的板栗饼,不知这次是霍砚深偶遇刘姨发疯,还是早已知晓她计划而试探,又或者纯粹只是故意作弄。
总之,重重粉饰下的太平,有太多需要深究。
“走吧。”
男人声音打断她思绪。
明徽迷茫看着他背影,“走什么?去哪里?”
“回老宅。”
霍砚深深深望她一眼,言简意赅回答。
明徽微愣,“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她招招手,“刘姨,你帮我。”
刘姨急忙应下,跟着明徽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