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到这声音,吓得脸色苍白,掰着牛的大角向路边扯。
在贴近墙边后,父亲浑身瘫软的坐在路边。
看见父亲的样子,王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紧抿双唇看着远方。
远处那尚且还算宽阔的道路上,一行身着大红锦衣的官兵,跟着两个骑马的将军奋力狂奔,嘴中还在不停地高呼。
在道路上是不停逃跑的百姓,和乱窜的鸡鸭。
为首两个骑马的将军,手中拿着马鞭不停的挥动。
这一行人最终停在道路上的一间极为高大的府邸前。
府邸上书两个烫金大字:夏府。
只见这一行人,将夏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直接破门进入。
虽然隔着数百米,但王远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府内传来无数男女老少的叫喊。
“李元爽,陛下只是削某为名而已,你这抄家,乃是违抗圣旨,汝头不要呼。”
“昏君呀昏君,我二祖父乃是当朝首辅,却被那小人严嵩冤杀,这朱家江山当亡矣。”
“啊!不要啊,救命!我乃陛下亲封的七品孺人,你安敢对我不敬!”
………
这还是王远第一次看见抄家,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父亲此时也恢复了过来,不过他此时也不敢乱动,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这时王远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小声的议论。
“王兄,你可知道这群东厂鹰犬,是来干什么的吗?我记得那是夏首辅侄孙的府邸吧。”
“李兄还不知吗?夏首辅已经被腰斩弃市了。”
“什么,怎会如此?一国首辅竟然被腰斩弃市,这成何体统?”
“哼,还不是那严嵩小儿,诬陷冤杀了夏首辅。想那夏首辅清正廉洁,为陛下效力了那么多年,竟然一朝被腰斩弃市,何其悲凉。”
“陛下竟凉薄至此,这绝非人主。”
“李兄慎言,我二人相交莫逆,你私下说道也无妨,但焉知是否隔墙有耳。”
“王兄说的对,不过夏首辅当首辅的时候,他的这帮亲眷可是大捞特捞,一个个都是身家不菲。
以前夏首辅还在任上,那自是无妨。哪怕夏首辅成功致仕,那也没人敢针对他的亲眷。
但现在不是不同了吗?少了一个靠山还身藏巨富,这不就是招人抢劫吗?
反正他们都被陛下削职为民了,将他抄家也是无妨的,到时候锦衣卫随便搜罗证据就好。”
说话间,这两人的声音渐渐隐去。
王远听了这两人的悄悄话,神色一动,顿时想起今年发生的大事。
今年可不平凡。
发生了三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第一件事,首辅夏言被斩杀,这是明朝第一次首辅被杀,开了一个杀首辅的先例。
第二件事,严嵩顺利上位,由此开创了长达二十余年的首辅生涯,大明的败落由此开始。
第三件事,浙江巡抚朱纨派卢镗率兵进攻双屿港,港口以木石淤塞,城市被大火烧光。由此拉开了大明,长达二十余年的倭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