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把郝斌送到门外,并安排了车轿,望着远去的车轿,再也不用掩饰心里的得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郝斌是个倔驴,却没想到这个倔驴居然能把皇上气成那样,结果比他最初的设想还好。
郝斌是在太医给他的伤口紧急处置后,来晋王府向晋王汇报的,他话语含糊地道着谢出了晋王府,捂着嘴坐在轿里想着心事。他今天闯进御花园是晋王吩咐的,不敢不听,晋王让他随便对皇上说点什么,只要能让皇上心烦意乱就行。
他知道皇上最恨的就是浪费钱财、糟蹋东西,没想到话说得太直了,触了霉头,两颗门牙没了,以后吃嘛嘛不香了,这样子也不好看哪,唉,往后得蓄胡须了,多多少少遮挡一下漏风的嘴吧。虽然破了相,总算不辱使命,晋王也许了愿,这下打就算不白挨吧。
风起了,雪也下来了,真是天遂人愿。
“晋王请!”
“你也来。”晋王端起面前的酒杯。
赵光义自从协助兄长夺取了后周政权后,被封为晋王、中书令、开封府尹,上朝时位列宰相之前。
如今,他执掌开封府已经十几年了,无论是开封城和皇城的防卫部署,遍布京城的大小官员,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已成为开封城里最有权势的人物,是名符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敬您!如今是万事齐备,只欠东风,您还得有一个在恰当时机进宫的机会。”
当宣召晋王进宫的口喻到了晋王府时,晋王正在府上头号幕僚程德玄的陪伴下饮酒,酒桌就设在轩廊里,周围摆放着几盆炭火,主仆二人边饮酒边赏雪。
听到宫中来人传达的皇上口喻,两人相视而笑,该来的还真的就来了。
“东风来得太快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晋王随口说道,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着拳头,腿也有点抖。
程德玄接上下句,“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呢?”晋王装作没有听见。
晋王整理好衣帽,跟着宫人向外走,程德玄将手中的一个盒子交到晋王手里,小声说:“别忘了带上这个,也许今夜用得着。”
晋王有些担心,“皇上非逼着我喝怎么办?”
“不妨事,您就举杯应付应付,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您就喝点儿。”
“我能喝吗?”
“能喝,就是得把握住自己,别多喝,您平时在家饮酒用的小杯,最多两杯。”
程德玄猥亵地笑了笑,“多了,怕您在皇宫里丢丑,那里女人虽多,现如今还都不是您的。咯咯,我那小女您不早就惦记上了吗?您陪着皇上把酒喝畅快了,赶紧回府,今晚我把小女给您送来,在府上候着您。”
晋王接过盒子,夸了句:“行行,就按你说的办,难得你这么细心周到,你的忠心一定会换来丰厚回报。”
晋王转身要走,程德玄又将一个折叠得很小的纸包塞到晋王手心里,晋王惊恐地问:“真要用到这个?你的这个主意可是早就否决了的。”
程德玄悄声说:“有备无患,择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