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是一只口红。

在磨砂玻璃上，那个身影专注地注视，手中动作轻而温柔，口红在磨砂玻璃上画出一个月牙般的笑，弯弯的，画得似乎并不漂亮，并不是完美的那种笑，甚至有些粗陋。

然而，却是刺目的猩红。

映在庄舟的眼眸之中，令他瞳孔微微一缩。

像是幻觉那般，他的耳畔听到了隐约的笑声。

一种，无比疯狂，无比尖锐的笑。

“谁在笑？是谁？！”

庄舟的胸膛在大肆起伏，他想要开口，想要尖叫，想要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将那利剑一样刺穿耳膜的狂笑隔绝在外。可是他做不到。

那笑声，癫狂的笑，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穿透，要将他的心脏切开，将每一处都赤裸地展现出来。像股强劲的电流，从身体的每一处窜入，任何一处。那笑声无处不在。

精神在涣散，肉体也趋于崩溃。

只是短短几分钟，一切都在抵抗，一切都在被裹挟着奔向灭亡。

像是阳光下的一片雪，浪潮中的一粒碎石。

也像是，人群中的一个疯子。

庄舟抬起头来。

在那面磨砂玻璃上，那视觉的模糊感像是一瞬消失了去。

他看到了对面那人。

那是，他自己——

庄舟抬起头来。

脸庞苍白，漠然的眼眸下，嘴角却是咧开的。

笑容大张着，几乎咧到耳根。

透过玻璃上的口红印去看，嘴唇与那猩红的笑恰恰吻合，看上去，正像是对面的那个庄舟唇色猩红如血，笑容浮夸而癫狂，那无处不在的笑声的来源像是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庄舟收回目光，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

他的手中，正有着一只口红。

在无意识的用力下，口红早已经从中折断，红色染上了他的手掌，红的，无比的红，像是血一样。血弯弯绕绕地流上他的手章，像是一张月牙般的笑。

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手上的笑，与镜面上的笑，

彼此对照，一同发出哈哈大笑。

庄舟忽而记起来了，

这个镜子，应该是单向的。

·

“姓名庄舟，性别男，爱好女，性格特点……特点是喜欢犯贱和演戏？哦，还有喜欢逆流而上不干寻常事，明明长着一张可以靠脸的脸，非要去当什么网文写手，真是的这张脸能和这么多好看的女明星在荧幕上kiss让广大群众羡慕嫉妒恨却偏偏不干，不愿意要给我啊……”

熟悉的声音在嘀嘀咕咕，叶凝宁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为庄舟说话：

“喂，闫大叔，庄舟这么可能会像你的思想那么龌龊啊？人家就是因为想要洁身自好做个真人君子才不愿意招惹娱乐圈的这些是是非非的好吗？不然新文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都投怀送抱要是都kiss的话他就直接被吸成干尸了好吗？！”

“嘶，听你这语气，严防死守的……你不会，还没和那小子kiss过吧？”

闫岩的语气有些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