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有一个尖嘴鼠眼八字胡的人看了宋以宣一眼,又见景离王眉毛一扬,来了兴趣,立马起身拱手劝阻:“王爷,原兀以为如此不妥!”
景离王眼底闪过一抹疑虑,却还是往后向椅背靠了靠,笑着问原兀:我军气势正盛,有何不妥?
原兀将缘由一一道来:“王爷原本想要攻击云朝皇城,随后又转为南下,此举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计划;
虽然现在我们攻下了四座城池,但也损兵折将,守城需要人马,再攻城池,只怕兵马不足,若云朝派人夺城,我们岂不是两头难以兼顾啊!
王爷还是耐心等待圣上的兵马,到那时再议也不迟啊!王爷不要轻信了外人的三言两语,说到底,人家也不姓原呐!”
原兀说完挑衅地看了宋以宣一眼,眼神里尽是防备和警惕。
景离王垂眼沉吟了片刻,又笑着招呼大家喝酒:“再议再议,此事再议,来大家喝酒!今夜一定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酩酊大醉,宋以宣也被搀扶着,醉醺醺离开了景离王的营帐。
“王爷,我看宋以宣此人心机颇深,不得不防啊!”贼眉鼠眼的瘦子看见宋以宣走远了,起身凑到景离王身边提醒。
“原兀休要再提,本王自有决断。宋以宣敢当众射杀同胞兄弟,又携妻儿一同服下了本王的幽鳞蛊,本王料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他帮本王取下了几座城池,若敢有异心,本王就让他肝肠寸断。”
景离王原拜疆撩袍一甩,又回到座位:“淮城那边一切按原计划进行,除夕之夜,新春到来,本王要这云朝改头换面,跟我们姓原!”
原兀见景离王始终听不进自己的劝告,只得摇头叹气,无奈告退。
小苑国新帝登基,景离王不满新帝年幼,一人独揽朝纲,挟天子以完成自己的大志,想趁机夺得王位,这才不顾朝中大臣阻拦,兴师动众发兵云朝。
本以为景离王打下几个城池,跟云朝要一些物资便会收手,却没想到此次出兵异常顺利,景离王素来狂妄,此时更是志得意满,怎肯轻易班师回朝。
可这云朝岂是能轻易打下来的?那宋以宣真的能助景离王一臂之力吗?
原兀站在营帐外,袖手看着天上的明月,怅然长叹。
“爹,你体内有幽鳞蛊,怎么还喝这么多酒?” 宋以宣的儿子宋时砚扶着父亲到床榻,担忧地替他端来一碗醒酒汤。
“时砚不必担心,应酬而已,这区区幽鳞蛊有什么可怕。”
宋以宣虽然醉的头昏脑胀,但心里清醒的很,他接过醒酒汤乖乖地一饮而尽,毫不在意地笑着宽慰儿子。
“娘说这幽鳞蛊极其厉害,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便会经脉断裂,全身肌肤溃烂如龙鳞,不可掉以轻心啊。” 宋时砚脸上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你娘呢?歇下了吗?” 宋以宣靠在床头,询问妻子的情况。
“还没有,娘怕是想姐姐了,爹,我也想姐姐了。” 宋时砚说着已经红了眼眶。
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父亲投降了景离王,成了人们口中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