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响起，陈清然能明显看到苏意晚的脸红透了。

紧接着，又见她从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了上去。

一张不行，就换另一张。

要说反应，机器是指定没有反应的。

但司机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这一刻，连陈清然都真心替她感到尴尬。

“能投币吗？”苏意晚将所有卡片收进挎包，求救似的看向陈诗露。

陈诗露无力吐槽，只嗯了一声。

正打算自掏腰包帮忙垫付车费，却见苏意晚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若无其事的扔进了钱箱。

在场的众人，凡说是撞见这一幕的，无不愕然。

尤其是刚才还在砸着嘴催促的司机。

——这得怎么对账啊？

看着苏意晚朝这边走来，陈清然越想越觉得好笑：“大小姐，咱以后出门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苏意晚愣了一下，随后郑重其事道：“我没带零钱。”

“其实……”陈诗露亦是表情复杂的看着苏意晚，“你可以找我借的……”

苏意晚斟酌了一会儿：“那……下次？”

机械的轰鸣声响起，公交车弹射起步，陈诗露和陈清然对视一眼，两两无言。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变换，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笛鸣。

忽然，一个急刹，苏意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在将她向前拖拽，当她再回过神时，整个人都已经扑倒在了陈清然身上。

纤细白皙的手指向内蜷缩，微微弯曲着搭在少年单薄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撞击感让陈清然猛然一惊，他抓紧扶手，下意识向后退出一脚。车窗敞开着，不时有风刮过，暖洋洋的阳光落在身上，屏住呼吸，却仍是有股清淡的香味窜入。

不知不觉，身前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烧感。垂眸看去，眼中的那张脸已经红了大半，恰似傍晚时的夕阳，爬满如同火烧的云。

有那么一刹那，陈清然明显感到心口缩紧了一下，总有种难以言说的不适感，如被针尖刺痛。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很快，他便敛去所有的胡思乱想，轻咳几声，语气蕴含有戏谑意味的对苏意晚问：“大小姐，你是腿软站不起来了吗？”

苏意晚怔了怔，空洞的眼睛再次焕发光彩。

不一会儿，头顶那道凉薄的声音再一次唤起。

“手放在把手上，ok?”

苏意晚痴痴的将脸从陈清然身上挪开，继而抬头看着头顶不断摇晃的黄色小玩意儿，有些生疏的伸手将其握住，紧接着又将视线放在了窗外快速移动的香樟树上。

火辣辣的太阳光照在脸上，已经开始发烫了。

另一边，陈清然看着自己白T恤上残留的一道红印，陷入了沉思。

“大小姐，你口红掉色挺严重啊。”

苏意晚看着窗外，小声嘟囔：“下次再换一支……”

她的语气停滞了片刻，在一番纠结过后，接着又低声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以后换个称呼。”

公交车的轰鸣声，大喉咙乘客接通电话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陈清然有些没太听清。

但这衣服上的口红印，明显是擦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