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佛逃出天牢之时,杀伤了数十名修士,最后一位供奉出手将其重伤,可仍让其逃出生天,这位王仲鼎便是那数十名修士中的幸存者之一。”
李桐接过那信笺一瞧,不由皱眉:“「夜炼捕王」王仲鼎,好歹是在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落得这般下场。”
“行事清廉,又住着公家的房子,他一倒妻儿也没了依靠。”高掌柜叹了口气:“这王仲鼎也是了得,本还只是轻伤,后又独身去追那恶佛,最后落得个失魂症的下场。”
也这怪不得靖安司,若是王仲鼎因公殉职,以他修士身份自然有一笔不少的抚恤,可若只是失魂,照规矩这钱是发不下去。
李桐将那信笺塞入袖中,站起身来:“麻烦你了,高掌柜。”
高掌柜没急着应声,而是从旁掏出一袋银钱递给李桐,淡淡笑道:“既然李道长行这趟善事,我这也有一份心意。”
李桐没有伸手去接,反而问道:“高掌柜又怎笃定我是去行善的?”
高掌柜将发丝捋到耳边,站起身来与李桐对视道:“先夫曾言,若有人附庸风雅被识破能坦然相对,非是大恶便是大善,我料想李道长乃是后者。”
面对佳人吐气如兰,李桐也是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接过银钱掂了掂。
“如此,便谢过了。”
走出小居,已有小厮备好马匹,显然是高掌柜早便吩咐好了,可见其处事周到。李桐接了缰绳翻身上马,照着那处地址前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小院前,门前冷清的紧。作为京城赫赫有名的捕王,竟住在这等陋巷旧院之中,李桐不由得对这位王仲鼎的为人有些好奇。
轻敲门扉,不一会儿便人前来开门,是一位垂髫男童。见到是生人,这男童显然有些畏惧,可很快又鼓足了勇气问道:
“这位道长找谁?”
李桐往里张望了下,柔声答道:“我是你父亲的同事,来看望他的。”
这时屋中又闻声走出一位素衣少妇,她仓惶的看向李桐,随后躬身行了万福。
“道长里面请,仲鼎他躺在里屋呢。”
李桐点了点头,揉了揉男童的头,向着里屋走去,很快就见到了那位捕王。
此刻的他胡子拉碴、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仰望屋顶,若非胸口起伏,简直如同已经死了一般。
身后的少妇也跟了进来,手中托着一杯茶水,其中零星只有几粒碎茶粒子,可已经见出其窘迫的财政状况。
李桐看了看榻上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门前抱着男童泫然欲泣的女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却又只能如实相告。
“夫人,王兄并非是失魂之症,而是三魂七魄被人攫取了大半。”
那少妇再也抑不住悲意,两行清泪滑落:“道长,可还有......”言未尽,已是呜咽不止。
“已无救矣。”李桐摇头:“但在下有一门奇术,可将王兄魂魄拘出温养,待到养足三魂七魄,便可教他转世投胎,不至像如今这般生不如死。”
屋内好一阵静,李桐也并不催促,足过了半盏茶的时光,少妇泣声渐止,这才开口。
“还请道长施为,早让我夫君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