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要迎财神。

一大早，钱爸就忙起来了，钱妈也起了大早去买菜。

往年这种仪式都是钱爸负责的，钱馨根本就不管，但今年不行，工作室开了，按钱爸的话说，也得把财神迎进来。

钱馨本还想问钱爸要怎么做，结果钱爸直接说去她那边迎财神。

“那家里呢？”钱馨问。

爸去她那边搞仪式，家里的财神不就没人迎了？

“让你妈在家里迎，”钱爸笑呵呵道，“她看了那么多年，看也看会了。本来也不复杂。”

钱馨突然就有点点感动。她想说，简单的话，她也能弄好，但又很享受钱爸这种在乎……

无以为报，一条软中华奉上，钱爸眉开眼笑地抱在怀里：“花这钱干什么？下次别这么乱花钱。”

说完就把下层的衣柜打开，扒拉开外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把烟塞了进去，最后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堆，让它们看起来整齐，关上柜门。

“走吧。”钱爸手一背，哼着小曲儿上了楼。

钱馨看着那柜子。

她知道那里面都是钱妈嫌款式老土，但又舍不得扔的，半新不旧的衣服。没想到钱爸竟然把掩藏在这里。果然是灯下黑吗？

所以……他的私房钱……

楼上，钱妈的声音响起：“哟，今天兴致怎么这么好？还知道帮忙？”

“今儿老百姓，真呀真呀真高兴！”钱爸直接唱上了。

算了，钱馨走出去。什么私房钱，她啥都不知道。

吃完晚饭九点多，钱爸开着小车，带着钱馨来到唐鑫小区。

径直穿过工作室来到里间，两人把贡品拿出来，一一摆在厨房台上。

有一条红烧鱼，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大粉，还有一碗供饭。

钱爸端着饭碗一颠，米饭就转了个底朝天，露出圆弧的造型。

兜里还有一些糕点零食，苹果、橘子、香蕉也都带了一点儿，堆得不大的厨房台面满满的。

钱爸又掏出一个旧的铜质小香炉，擦了擦外面的灰，放在靠窗的位置。

“这是你奶奶他们那时候用的香炉，我给找出来了。原来就在这个屋子里的老物件，现在还用它。”

钱馨点头，心里想起了那个满头银发的慈祥老太太……

将线香和打火机放在一旁，无可事事的钱爸就坐进了客厅。钱馨连忙打开电视，没找到动物世界，但找到一个军事访谈，钱爸很感兴趣，钱馨就让他看了。自己则是到房间里打开电脑，也找部电影打发时间。

一转到了十一点半，钱爸已经在沙发打起了瞌睡，呼噜一声接着一声。

钱馨不忍叫他，结果钱妈一个电话，把老头儿打了起来。

“歪……”钱爸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该起来了！”钱妈在电话里道，“都几点了，你还得洗把脸。精精神神地迎财神。”

钱爸站起来抖了下手脚，“都是馨馨这里太暖和了，我才睡着的。”

钱馨一进屋就开了空调，想让钱爸舒服些。

钱妈那边又说了些什么，钱爸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他洗了脸又细细洗了手，接过钱馨递上的毛巾擦干了手。想抽根烟，又想起屋里开了空调，还是算了。

“馨馨啊，空调关了吧，等下要敬香得开窗。”钱爸道。

钱馨依言找了遥控器。

临近十二点，钱爸点了一根烟。外面的鞭炮声陆续响起。

“这些人，还真是着急啊！”钱馨笑道。

“那是，”钱爸看了眼时间，拿起香靠在烟头的火上，“迎财神又叫抢财神。晚了，财神都被人家抢回家了，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