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大选，想要参加的女子应当不少。一来，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选，早早儿的入了宫，也好弄到个老资历。二来，新帝尚不到而立之年，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单凭这一点，便叫不少女子春心荡漾了。

“倒也是，洛清荷一心想要入宫伴君，我就是想去都没机会。但愿，事实如此吧。”更何况，洛府顶多就是有一个名额，洛华安也不会让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浪费掉。

人都说，云杭洛府的二小姐才华横溢，温婉贤淑，但洛依尘却知道，洛清荷才不是那温婉大度的人，若是没有触及她的利益，那么一切好说，一旦从她那里占到了半点便宜，洛清荷都会千百倍的讨要回来。

更何况，洛清荷风评极好，莫说云杭城里，就是江南都是出了名的才女，世家大户那个不想招为媳妇。洛清晏虽是美貌，但到底心思浅了些，虽说讨得男子心喜，但在这官家小姐的圈子里，也不过只是个草包美人罢了，反而是洛清荷，清丽出尘，脾气又和善，一向是八面玲珑的。

“听说，洛清荷过了十五便会回来，是时候准备准备了。”如今已是初八，离十五也没几天了，从寺里回府少说也要是正月十二，准备得事宜，断不可疏忽了。

前几日也没听小姐说要准备什么，怎的突然想起来这事儿了？“小姐说什么？要准备什么？”想必，是要给洛清荷添堵了。

“自然是准备看戏了，你待回府之后便着人放出消息，就说，洛华安想要将我嫁入石府，但何氏忌惮于洛清荷，便私自决定让洛清荷与石府结亲。”何氏忌惮洛清荷是不争的事实，这样说虽不能让人尽信，但到底是有几分可信的。

“可是，这样的话，二小姐岂非会一心要针对小姐？”洛清荷为了一己之私，没什么事情做不出，这样一来，岂非是惹祸上身，得不偿失？

“未必，她反而不会针对我，左右洛华安是要用我联姻，她只要报复了何氏就行了。”不得不说，洛清荷是个有手段的，但她绝不会做对她自己并无益处的事情，就像是洛依尘这个废物一样的存在，本就威胁不到她分毫，她便不会贸然动手。

“但是，放出这样的消息，二小姐又不傻，会信吗？奴婢倒觉得，她至多是半信半疑罢了。”世上之事，最怕的不是证据确凿，而是空穴来风，证据确凿未必没有瑕疵，但空穴来风却叫人无从查起，现在，洛依尘要的就是这无从取证。

“要的就是半信半疑，只要起了疑心，总会做出些什么的。”没有人会无端相信另一个人，只要心存疑虑，凡事在她眼中都会变成恶意的针对。

玉艾点了点头，了然道：“这倒也是，二小姐本就与大小姐不怎么交好，顶多是个面子功夫，一旦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应当会有所行动的。”想必这样一来，小姐定能得了好处。

“我倒不指望她能扳倒何氏，只是想让她二人鹬蚌相争，互相添点儿堵罢了。”洛清荷就算是厉害，但府中中馈大权还是掌握在何氏手中，一时半刻想要扳倒何氏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奴婢觉得，小姐现下，首要的还是让老爷退了石府的亲事要紧，免得到时候麻烦。”若是不退了这门亲事，当真是令人寝食难安，小姐定给了那样的人，真真是下半辈子全毁了。

“你还真是聪明过了头，这门亲事尚未换过庚帖，本就算不上定，哪里需要退呢？”洛华安不是傻子，王府的亲事和一个小小石府比起来，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就算这样，小姐也得让老爷打消了这念头才是，要不然，根本就是后患无穷啊！”没有定下是一码事，这有念头又是另一回事了，难保完全之下，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洛依尘听得这话，不由得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开口道：“我若说，洛华安那老匹夫已然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你可信？”她谋算了这么多日，若是洛华安还没打消这念头，她也实在是太过无能了。

“这，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老爷会把主意打到大小姐头上去？”玉艾一脸的不可置信，府中三个小姐，洛华安疼爱大小姐人尽皆知，二小姐又是那般有用的棋子，石府的亲事，怎么也不会落到她们头上去，而府上统共就三个小姐，可不是就轮到自家小姐了？

“那倒不是，但你且想想，是石府的权势大，还是端王府的名头响？洛华安巴不得我入了那人的眼，到那时，一个石府算什么。”不只是石府了，就算是嫁到这江南总兵府里，洛华安也不会做这赔本儿生意的。

“所以，小姐才会让王爷接近你，并非什么真心相交，只是，想要迷惑旁人？小姐，这样真的是你的本意吗？纵然真的蒙骗了所有人，你当真骗得过自己的心吗？”小姐心思缜密并非坏事，但有的时候，心思愈是细密之人，越是不快乐，算计太多，戾气太重。

洛依尘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却是不赞同的，徐徐启齿道：“人活于世，凡事总都是有目的的。这样，我可以活得更好，何乐而不为呢？”人都说凡事为了生活，但生活，到底为了什么呢？

玉艾一时无话，小姐想的，她不认为是错的，但为了活得更好，要牺牲的太多了，小姐真的不快乐，从来都是不快乐的。

“玉艾，你可以看不惯，但我要你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身边不需要良善之人，可以不狠辣，但一定不能有那颗慈悲心。”洛依尘要的只是忠心二字，不必聪敏过人，更不必貌美如花，哪怕只是愚忠也无妨。

“奴婢自诩并非有菩萨心肠的人，也许对小姐的行事作风并不完全苟同，但忠心二字却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的。”玉艾原是受恩于洛依尘的生母楚氏，如今楚氏仙去，自然也是效忠于洛依尘的，自然了，这也是因着她将来八成能接掌明教的缘故。

洛依尘点点头，玉艾很聪明，有这样的婢女在身边，很好。只要运用得当，玉艾将会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尤其，她还是明教的圣女，这个身份，能助她良多。

既然话都与她说明白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左右是自己的心腹，也不可逼得太紧，失了人心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