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肃将投在洛依尘身上的目光转过去，打量起洛清晏来，她今年刚刚及笄，正是女子最美的年纪，比起洛依尘还没来得及发育的身板，倒是凹凸有致，精致的妆容和面上挂着的笑意果然不负“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

“大小姐为何要向本王赔罪？本王今日倒是要谢大小姐了，没想到才一来云杭便长了见识。”听到段凌肃如此意味不明的话，洛依尘简直无奈了，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人，怎么说起话来一点水准也没有？

“三妹妹不懂礼数，失礼于王爷，臣女身为长姐，未能教导好三妹妹礼节规矩，是臣女的过错。”洛清晏一心只想着要嫁入王府，哪里会想到段凌肃已经对她没了好印象，现在又一心一意地往洛依尘身上泼脏水，如此卑劣的招数也算是丢人现眼了。

洛依尘实在不愿和这两个人在这里站着吹风，闲的没事儿去练字都比听这两个人说话有意思。

“王爷和姐姐慢慢聊，玉棠先回烟雨阁了，失陪。”洛依尘想着配毒药的事情，匆匆说了一句便往回走，幸得玉艾在她耳边嘟哝着装病二字，才想起自己刚刚被打过板子，扶着玉艾的手回了烟雨阁。

洛清晏本想着那碍眼的东西终于走了，却没注意到段凌肃眼底的厌恶，还不等她开口，段凌肃便转身向松风苑走去。

“玉汐，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洛依尘一进屋子便向玉夕问道，这几年，她早已习惯了有玉艾和玉夕帮她处理好这些事情。在洛依尘的心里，主仆就是主仆，她可以将玉艾、玉汐当作家人，但是主仆之分是基本。

“小姐要的银针和草药早就备好了，就是这老鼠，奴婢不敢抓。”玉汐将洛依尘带到阁楼，之间各种各样的草药放在贴有标签的筐子里，一排一排的摆在地下。老鼠这种东西，没有也不影响配毒嘛。况且在玉汐心中，自家小姐还是个比较开明的主子，不会无端责难下人，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小姐还是很好说话的。

洛依尘将阁楼的四周清理干净，每次配药的时候都会命玉汐守在门口，毕竟自己这无才无德的名声在外，不能一时间就暴露了。谁知才没过几天，就有不速之客要硬闯阁楼。

“我家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玉汐拦住段凌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要进阁楼参观的请求。洛依尘正在里面和玉艾配药，在玉艾鄙视的眼光中，洛依尘十分坚决的要研制让女子不孕的药。

“本王就进去见见你家小姐，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为什么不能进？”段凌肃哪里能想到自己也有被女子拦之门外的一天，又不好破门而入，只能对玉汐摆出一张笑嘻嘻的俊脸，好言相求。

“不行，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阁楼，王爷若是有事，就请在内室稍等片刻，容奴婢去叫。”玉汐坚定信念，绝对不会放人进去，段凌肃也没办法，只能去内室坐着，等人下来。

没过多久，洛依尘便下了阁楼。只见她一袭天水碧的罗裙，两只袖子为了方便卷了起来，发丝用一支碧玉簪束起，完全是男子的发髻。洛依尘一向不喜那劣质的脂粉香，府中那何氏也不会给她用什么好的胭脂水粉，所以平日里洛依尘也不往脸上涂抹东西。

“王爷来烟雨阁可是有事？”心里算着自己这几日也没惹过他，应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段凌肃听到她如此淡漠疏离的语气，心中颇有不爽，京城里的大家小姐哪有这样不那他当回事儿的？怎么这小丫头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有些失态，之后就一直爱答不理，划清界限？自己难道早些年在这里惹了什么风流债不成？

“无事就不能来了吗？我不过是闲得无聊，想找个人下下棋，喝喝茶，玉棠不会还要赶人吧？”他的确是无聊，但是一定不会闲，洛清晏这几日总是会去找他，什么问安行礼、出门游玩，理由千奇百怪。

“王爷既然闲得无聊，相信大姐姐十分愿意相陪，玉棠无才无德，一不会下棋，二不会抚琴，更加不懂茶道，王爷若要寻欢，怕是找错人了。”段凌肃听到她这样说，嘴角不禁有些抽，这是什么话？寻欢？亏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