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车内,白希坐立不安。
他不确定霍峤听到了多少。
‘咔’
后座的挡板缓缓升起,霍峤的怒意已经消失,他冷漠地开口:“白希,你是不是把自己放错了位置?”
白希立刻柔声解释:“对不起,我不该再跟裴郁之说话,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
“闭嘴!”霍峤恶心地快吐了,“我以为在我第一次帮你交了10万的学费时,你就已经知道,你和我,只是金钱交易的关系。”
像是被巨兽遏住心脏,白希瞳孔紧缩,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霍峤微微转头看向他,语气平淡无奇:
“在你所谓的追求我期间,你跟三个男人同时保持关系,和我‘谈恋爱’后,也没和他们断掉关系,在你眼里,我到底蠢成什么模样?连这种事都查不到?”
“霍峤,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以前误入歧途,我家里穷你知道的,我没有钱交学费,我对他们没有感情的!”
白希浑身发抖,眼眶红着满是泪水。
一副可怜巴巴小兔子的模样,若是换成裴郁之在这儿,只怕他已经心软了。
再次想到裴郁之,霍峤深吸口气厌烦地开口:
“别说那些话恶心我,你早就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我给你的钱不会收回,但前提是你管住嘴,少在我旁边做那些无用又低级的事。”
白希哭得可怜兮兮:
“霍峤,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嫌我脏,对不起,对不起..”
霍峤不耐烦地打断他:
“这些话你留着,以后说给裴郁之听。
但是,在我们两个人的‘恋爱关系’没结束前,
你如果再跟裴郁之胡说八道,给我惹麻烦,别怪我把你之前吃下去的东西通通收回来。”
后座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霍峤见白希总算正常了,转眸看向车外。
那晚在温泉酒店,他和裴郁之滚床单的事,虽然他已经第一时间把监控拿走,但不排除有人看到他和裴郁之。
白希就是最有可能的‘有人’之一。
只不过现在白希还没对上号,毕竟那晚白希也喝了下药的酒。
但是裴郁之和白希这两个人,若是对对词,很难想象会是什么发展。
*
东苏城郊新开了一个酒庄。
酒庄后面是占地几十亩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旁还有一座古堡似的建筑,里面装修奢华,柔和的小提琴声悠扬悦耳,一个个年轻高挑的服务生推着餐车从酒庄往古堡里走。
餐车上铺着红丝绒的餐布,一瓶瓶昂贵的酒就这么鳞次栉比的摆着。
从酒庄到古堡,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即使路非常平整,苏酥走的还是很小心。
毕竟这些酒出了什么事,一瓶他都赔不起。
可越这么想,意外发生的越突然。
走过长长的甬道,右边忽然传来嬉闹声,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因为在往常,他总有些倒霉,打工时被拉出来顶锅,或者被客人推嚷摔坏东西。
就像上次在Club兼职时,明明是有客人故意推他,让他摔了一托盘的酒,可经理还是毫无人性的让他赔偿。
当时要不是裴郁之走得晚,看到后随口帮他说了句话,只怕那几万块的赔偿又赖在他身上了。
想到裴郁之,苏酥有片刻晃神,就是这短短两秒失神,从旁边拐角骤然出现的人碰在餐车和他身上。
哗啦一声。
心脏如麻痹了一般,苏酥吓得立时傻在当场。
价值几万、几十万的酒就这样摔碎,将红丝绒的餐布浸染成黑红。
玻璃器皿的碎裂声和古堡中连绵不绝的小提琴声混杂在一起。
苏酥前后的侍应生眼露后怕忙离他远了一点,似乎怕被他沾上。
而撞了苏酥的人,不耐烦地扭过头:“你他妈瞎了?站这儿挡路?”
可在他的视线落在苏酥脸上时,被烟酒腐蚀得浑浊的眼珠霎时亮了一瞬。
啧,这小侍应生唇红齿白,眼里满是恐惧,可爱又可怜极了。
他眼中泛起让苏酥恶心的兴味。
“唉哟,这是怎么了?苏酥?怎么又是你!冯少,这小子是新来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冷总在楼上等着您呢,要不,我先带您上去?”
来人是苏酥的上司,平日里眼高于顶拿鼻孔对着人,可这会儿他满脸谄媚,对着冯少满脸讨好。
冯少怀里的男孩警惕地瞪了苏酥一眼,在他怀里腻着推他:“冯少,我们快上去吧,跟这种脏兮兮的服务生有什么可说的。”
“ 是,是,冯少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炒了他让他滚蛋,要是您还不满意,我一会儿让他去您那儿道歉。”
苏酥身子一抖猛地抬头:“刘经理,刚才明明是他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