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闻言不禁点点头,她此时更加肯定了心中想法,她现在越来越感觉韩勇有意思,有勇有谋,而且见解很是独特。
“哀家问你,你可懂朝政?”
朝政?
韩勇狠狠咬了一口香蕉嗤笑道:“我连朝政俩字儿咋写都忘了怎么会懂?我只不过懂人心而已。别和我说什么朝政,你就直说想聊什么吧?”
人心?
孝庄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后徐徐开口道:“自古以来人心难测,你却妄言懂人心?那好,咱们不论朝政。你就说说,如何驾驭人心。”
韩勇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接下来这番对话了,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句都得深思熟虑才行。
沉思了半晌韩勇才开口说道:“您老也说人心难测。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生灵没有之一。看人要三百六十五天的看,少一天都不行。说到驾驭,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萝卜加大棒。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其实这没什么,每朝每代都是这样,咱们也只不过是顺应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而已。但是每个时代不同规矩自然也得随之变化。人是不断在进步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大清朝是不是很多东西都要比明朝,宋朝先进呢?这就是时代的产物。人,应该随着大环境而变迁,而不是拿着一成不变的规矩去改变时代,这不合理也做不到。老祖宗留下的很多规矩该秉承这点的初衷是没错,不过谁说老祖宗一定是正确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驾驭人心首要条件你得懂人心,懂时代,懂需求而不是一昧的让人付出去反复压榨,这样很大程度上会适得其反。您以为呢?”这番话说完韩勇不等孝庄反应什么径直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时候还顾得上什么?哥们儿长篇大论了半天,都快渴死了,说这么多没要学费都算好的喝几口水还能怎么地?
看到孝庄在来回走动沉思韩勇不禁暗暗点头,这老太后还真不错,起码听得进去话。如果是慈禧,恐怕接他个胆儿他也不敢这么说,要不然只能呵呵呵呵哒了,原因你懂的。
韩勇的话可以说给孝庄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她竟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难了,这个小太监还真有点意思。不过还得继续聊下去才行。
可当她面带微笑的抬起头时差点被气死,她看到了什么?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该死的小太监居然坐到了自己的躺椅上悠哉的吃着水果喝着凉茶,这家伙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小勇子!你可知你在干什么?”孝庄的脸上布满寒霜,她此时真的有杀了韩勇的冲动。
可韩勇依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看看,刚说你两句就忘了?我想我说的你都听进去了。你肯定觉得有用对吧?换句话说就是我对你有用。那么对待有用之人就这态度?一昧的摆出高姿态?是,你是太皇太后,地位尊崇。可是别人就不是人了?他们就那么应该为你们效力?常听宫里的人说什么祖宗规矩不可废。我的妈,真是拿祖宗当祖宗看待啊,你们还真是一帮有良心的后代子孙。那我问你,一个国家单凭皇室成员就能行吗?答案是否定的。不止你们,还要有臣子,有百姓。就说眼巴前的,无论是谁,但凡有功嘉奖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只有嘉奖吗?没有精神慰藉吗?来点暖心行动好不好?走点心行不行?我说了大半天,先前还给你唱曲儿,又要被杀,坐一会儿怎么了?怎么了?你也可以坐啊,那不是有石板凳吗?”
我我
孝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凳差点骂街,这都是什么人啊,坐着别人的座椅不说,还那么振振有词的让别人去坐石凳,而且对方还是他的主子,孝庄今天是长见识了,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奴才。
哼!
孝庄冷笑一声:“真是能说会道啊。那哀家且来问你,暖心,如何暖心?就算暖心,如果对方似你这般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又该如何?难不成还要因为某个人立了功还得让皇上站着他坐着不成?这成何体统?”
“体统,体统。体个毛啊。”韩勇一下就坐了起来:“你们满脑子都是体统。都是祖训。很多人为我大清默默付出,就那么理所当然吗?就那么该!就那么贱?外面反清复明的那些家伙为何越做越大?这与你们这些人做的一些事情是分不开的。我说,笼络人心总不用我教你吧?这几乎就是皇室成员的必修课了。可是你们就是拉拢人心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不能稍微把自己放柔和一点吗?非得一幅终生皆蝼蚁的架势?扯淡!”
“那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何错之有?他们那些人拿着朝廷俸禄,为我大清建功立业本就分内之事。怎么还要放低姿态?那皇室还有何尊严可言?”孝庄怒气冲冲的问道。
“尊严?”韩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老可是真逗。外边都那样儿了,您还谈皇室尊严呢?选的不说,鳌拜为啥那么嚣张?为啥就没几个人敢说话呢?按您老的话说,他们吃着俸禄就该为你们排忧解难,那为啥关键时刻就是没人说话呢?为啥鳌拜党羽就那么多!反观皇上却没几个用的上的?这是为啥呢?想过没有?也许你们还真想过,但绝对没想透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今儿就给你好好说说,你等等哈。”
说着,韩勇在身上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在孝庄好奇惊讶的目光中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说道:“首先,鳌拜势力巨大让人惧怕是一个主要原因。但难道满朝文武就没有胆子大且不是他党羽的人吗?当然有,那他为啥不站出来帮着皇上说话?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原因很简单,说出来一文不值。人家为啥说话?一个月拿那么点俸禄,到处又得看脸色,动不动得杀头,皇上本来就势弱,鳌拜势大,再加上我刚才所说,换你是他你会不会站出来对抗鳌拜呢?再有,还有一类人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或许并不那为啥不干呢?因为他们不敢联合,因为他们怕在你们这些皇室成员眼中成了下一个鳌拜。我敢保证,现在朝中有很多人抱着看戏的心态,甚至有人在想,活该。你们不是高高在上吗?那就看鳌拜怎么收拾你们了。用句不太恰当的话说狗咬狗,一嘴毛。人家那些人乐的清净。无论哪边赢人家都不吃亏。我说的对不?”
孝庄听的频频点头,脸上时而愤怒,时而无奈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韩勇手中的香烟,等到韩勇说完她不禁开口道:“话是没错。那既然你看的如此通透,那你说说,如何改变?还有,你手中那个是何物?怎么能发出香味?还有,刚才冒火的又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韩勇笑着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和香烟:“不告诉你。还有你刚才提的问题。我今天说的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您老也该用膳了,而我也该回去吃饭睡觉了。您提的问题我可以好好想想,咱明天再说如何?”
“不”孝庄的不字刚刚说出口便想起韩勇所说的话当即变了口风:“好,那便依你所说。今天你什么也不用做,哀家会吩咐海公公的,你只管回去休息,哪也不许去,明天哀家自会召见你。现在,手中那个冒火的留下,你可以走了。你可以用火折子。”
好好好。
韩勇乐的清净,他也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当即留下打火机便向外走去,刚走几步却转了回来看着孝庄直愣愣的问道:“那啥您刚说的海公公是?海大富?”
“是啊,怎么了?”孝庄疑惑的看着韩勇:“他是你的管事,你不认识?”
老子认识个鬼,不知道这个海大富和电视剧里的是不是一样恐怖,万一那什么化骨绵掌,谁特么受得了?
“您太客气了。”韩勇擦擦头上的冷汗:“这可不行,怎么能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人家海公公做事呢?这样,我一个人就行,您要召见让人传话就行,那个海公公就算了吧。”
孝庄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了韩勇很忌讳海大富,她也不勉强当即点头同意。韩勇嘿嘿一笑顺手拿了几个水果塞到怀里道:“您真是女中豪杰,就是敞亮。那啥,太皇太后记得,走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