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某人睡醒了,那夫子开始讲课吧。”
永安公主坐直身体,淡然转身,俨然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沈枝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写了个纸条,团成团,丢到了苏柠语的案桌上。
苏柠语看过后,忙不迭将整个身体往她那里凑,告诉她睡着后的事。
“没过一会,公主就来了,她看你睡着,特意吩咐我们不要把你吵醒,她还让夫子等你睡醒再开始讲课。”
沈枝意愈发疑惑,永安公主怎么在事事迁就她,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但她现在没时间多想,她按照夫子的指示翻开课本,努力听讲。
过了没一会,沈枝意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夫子滔滔不绝地讲着论语,其中不乏各种耳熟能详的大道理。
果然,人是不喜欢上课的。
她百无聊赖地在纸上乱涂乱画,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些,她好放松地做些别的事。
“请问,这句话该如何理解?”夫子的声音拖得老长,衬得时间流逝得愈发缓慢。
他的讲课声骤然停止,沈枝意这才意识到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立刻匆匆埋下头,故意不与夫子对视。
好在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夫子没有点名道姓地问,在众人沉默中,又开始新一轮讲解。
沈枝意松了口气,她对夫子认真负责的态度感到十分钦佩,也为自己没有认真听讲而真心后悔。
可也只后悔了一瞬。
蓦然,她望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沈枝意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感觉又来了,到底是谁故意把她推到永安公主面前?
永安公主又为何,对她百般迁就?
“先讲到这里,大家稍事休息。”夫子发话,众人瞬间都松懈下来。
沈枝意没来得及和沈惜竹交代一声,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学堂,她感觉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在被窥探着,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学堂外是一条曲径,沈枝意早上困得迷糊,不清楚这条路通往哪里。
她揣摩着方才看到人影的角度,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一棵大树底下。
她站在树底,朝着学堂地方向看去,正好能将整个学堂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沈枝意沉默着,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
——江逾白。
与她有关联的人并不多,学堂里的几人基本就是她的全部社交圈,除此以外,只剩下一个江逾白。
除了他,她并没有和任何人长时间接触过。
要说带着目的接近他的,贺砚书可能算一个,但他家境清贫,目前不可能进宫。
而能够轻易进宫,又抱着目的接近她的,只有江逾白。
永安公主特别对待她,定然是得了江逾白的授意。
沈枝意不禁疑惑,永安公主据说不爱与人交际,常年在清漪殿,从未出过宫门。
那她又是怎么和江逾白有联系的?
沈枝意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可她知道,在接受江逾白邀请的一刹那,她就已经入局。
而在苏府,江逾白更是直接卖破绽试探。
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就该向她提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