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日近在眼前。
有些事不得不早做打算。
比如绵绵。
「春桃秋杏,往后这偌大的摄政王府便交给你们了。」
慕珍将绵绵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小脑袋:「左右库房之类的钥匙都在你们那里,若有需要,尽管用便是。如果我与清鸿…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帮扶绵绵。遇事不决,便去找大哥哥与五姐姐,还有皇姐,再不济就拿着摄政王府的令牌去找圣上。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他们都会帮衬一二的。」
春桃已经红了眼眶,紧紧拉着她的手,摇摇头:「王妃,这回不能再带我们走了吗?」
慕珍笑道:「小春桃,出征不是儿戏。你们不会武功,届时该如何自保?」
春桃抬手抹了把泪:「奴婢只是想跟在王妃身边伺候您。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春桃,我们并非是去游山玩水,在军营里哪有专门带人贴身伺候的道理?」
慕珍无奈扶额:「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
春桃撅着嘴,小声嘟囔:「奴婢不管。奴婢只想跟着你。」
跟她是说不通了。
慕珍又把视线转向秋杏:「你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秋杏虽然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默认也是一种态度。
慕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这样,要我如何放心将绵绵交给你们呢?」
绵绵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仰头抓着她的衣袖:「娘亲,你和爹爹要去哪里?」
「绵绵乖。我与你爹爹只是出去玩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慕珍只能哄骗她几句。
绵绵是何等聪慧,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她听得懂什么叫出征,什么是军营。
「你骗人娘亲!你和爹爹要去打仗对不对!」
慕珍见瞒不过她,只好无奈应下:「是。」
「娘亲,你们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很乖,不会闯祸惹事的。」
慕珍迟迟没有说话,绵绵的眼里已经含了泪,明白了她的意思。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绵绵从她的怀里挣扎着下地:「说好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们说话不算数!」
她是不想哭的。
但是语气越凶,眼泪反而不争气地流得越多。
她抹了把脸:「我再也不要喜欢你和爹爹了!」
慕珍是一个头两个大,将小团子捞了起来摁在腿上:「绵绵乖,听娘亲跟你说。」
绵绵气得两颊鼓鼓,将头一扭,意思不言而喻:【我不听】。
慕珍捧着她的脸,将她的脸扳回来,让她正视自己:「绵绵,娘亲与爹爹并非是说话不算数。娘亲与爹爹想你活着,更想大燕千千万万的子民活着。你若是随我们去,娘亲与爹爹就会一直惦记着你,有许多后顾之忧。可你在这儿不一样,大舅舅、五姨与泰安姑姑都会照顾你的,娘亲与爹爹便能放心许多,我们就能安心备战,救更多的人,你明白吗?」
绵绵似懂非懂,她只听明白了一句,她若是跟着去了,是会添麻烦的。
她不能做不懂事的孩子。
「可是娘亲…」
绵绵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慕珍的袖子上:「我舍不得你们…」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罢了。
她需要娘亲与爹爹。
慕珍又哪里能舍得下她?
她是自己怀胎十月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生下来的孩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正因如此,自己才更不能带她去。
「绵绵,不哭了。」
慕珍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你是最听话的孩子,对不对?」
绵绵埋在她的怀里,闷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