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沈长平已经在前厅等候许久了,见沈娆她们回府,便出声道:「站住。」
沈娆和沈愉对视一眼,两人僵硬地转过身,她们谁都不敢先说话,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是沈娆被推了出来。
她以为他是要问沈珍的事,便赶紧解释道:「大哥哥,阿珍被定王殿下接走了,所以才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
「嗯。」
沈长平挥挥手,示意沈愉先回去:「六妹妹先回去吧。」
沈愉临走之前给了沈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脚底抹油似的跑走了。
沈娆盯着自己的脚尖,疯狂回想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
最后得出结论——没有。
所以,她完全不用怕啊。
想到这儿,她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些。
「沈娆。」沈长平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沈娆心中一紧。
完了完了,怎么还叫上全名了呢,难道她最近真的犯了什么错而不自知?
只见沈长平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她。
沈娆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玉镯,不明白地朝他眨眨眼:「大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沈长平也没打算瞒着她:「那人你也认识,是裴观鹤。」
沈娆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无缘无故送我礼物做什么?」
「他说这是他欠你的赔礼。」
「我不要。」沈娆表示拒绝。
「收着吧。他的意思很坚决,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有些事沈长平还是要嘱咐她的:「我瞧他那样子,多半是你入了他的眼。裴观鹤这人,并非良配,光是裴家那一堆烂摊子事,就够你喝一壶了。
而且,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些年从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人,唯一的那个红颜知己也是他推出来迷惑众人的棋子。
若能寻得一门好亲事,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若没有,他也不会在乎,感情于他而言,可有可无罢了。
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和裴家,你若真的嫁过去,怕是会受委屈。当然,最后的选择权在你,不管你做何选择,我定当护你周全。」
「我觉得裴观鹤也不是全无优点。」
两人说得太投入,竟没有发现沈珍是何时回来的。
只听她继续说道:「他认定的人也好,事也罢,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得到,或许手段并不光彩,但只要是他在乎的,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守护,裴家便是最好的证明。」
沈娆咂摸着她说的话:「七妹妹,我怎么觉着你是明夸暗贬呢。」
沈珍有些哭笑不得:「我明明都夸得那么明显了。五姐姐,不管怎么说,最终的选择权在你。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和大哥哥都会尽力护你周全。」
沈娆盯着那只玉镯看了许久,沉默了半晌最后冒出一句:「裴观鹤莫不是脑子不好?」
沈长平和沈珍都沉默了。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于是,沈长平决定将这个感情迟钝的妹妹晾一边,拿出裴观鹤交给他的木匣子:「阿珍,这是他给你的东西。」
沈珍接过木匣子掂了掂,形状挺大但分量不重,也不知里面到底放了多少东西。
「多谢大哥哥。若无旁的事,我便先回遥园了。」
「嗯。」
沈长平看了眼还在沉思的沈娆,默默摇了摇头,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最后,沈娆灵光一闪:「难道是昨日骂他反倒给他骂爽了?」
可惜,无人回应。
——
遥园。
沈珍细数木匣子中的东西。
裴观鹤出手还挺大方。
给了她三个庄子,五十亩良田,四间铺子还有三十万两银票。
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暗卫队伍完全是绰绰有余。
沈珍转转眼珠子,很快想到了个好去处。
于是,她又一次换上了男装。不同于上次,这回她连细枝末节都做了伪装,甚至连假喉结都按上了,想来至少不会那么快被人识破。
「春桃,秋杏,你们就留在府中替我掩护。」
秋杏有些担忧:「姑娘,你要去哪儿?不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
沈珍拍拍她的肩膀:「乖,那地方不适合你们,我去就行了。」
春桃也不依:「姑娘,你还是带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还不放心我?你们两个不会武功,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我都无暇顾及你们。听话,留在这里。」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回答便从窗户翻了出去:「我马上就回来!」
——
沈珍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一处僻静之地。
回过头,只见那些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小,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