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仪式的第二天是周日,天气降温,林思武穿上了薄毛衣,外套一件空军夹克,高高兴兴和林慧珍一起去爬山。
“空气凉爽了,爬山是舒服!”林慧珍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摆了一个姿势让林思武拍照。
钟灵山上有好多钟灵花,一般是三月开花,现在有一些黄槐决明开得不错,橘黄色的花一簇一簇,点缀在翠绿的叶子上,每朵花都有五片花瓣,黄得纯净,黄得剔透,不沾一点俗气。
榕城的天气,似乎只有两季,寒流来了穿羽绒服,暖流来了穿短袖。林思武看着阴郁的天空,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可别下雨啊!凄风冷雨,不好受。
林慧珍兴致非常高,一路上欢声笑语,带走了林思武的那一丁点的担忧。
左侧路边山溪蜿蜒,好像一群手拉手的顽童,蹦跳着迎接来客。
“刀哥,这山顶有个湖,东边儿还有座道馆,我们中学时旅游去过。”林慧珍兴奋地用手指着远方,稀疏柔软的耳边秀发映衬得脸颊愈发柔美,让林思武怦然心动。
“嗯,我也有印象。”林思武低声回答,拉着林慧珍的手有些湿润了,心里暖暖地泛起涟漪。
山里的空气,负离子非常高,带着野草和山花的香气,吸到肺子里格外令人舒服。二人踩踏着软绵绵的落叶,不时有飞鸟在头顶掠过,微风拂过树叶子,发出沙沙响声。
“这里真好啊!要是能住上几天,肯定心旷神怡。”林慧珍感慨着,放开林思武的手,在水面上踏着石板轻盈地跳了过去,匀称的双腿好似小鹿。
石板非常滑,林思武紧张地盯着她,做好了扶她的准备,生怕她一不小心跌到水里。
转过一道弯,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坡,远眺过去,隐隐约约的城市的轮廓和浅灰色的云融为一体。
“看,草海!”林慧珍开心得大叫。
林思武望过去,山风拂过草坡,细密柔软的野草起起伏伏,真的是像海浪,不由得看痴了。
二人心情大好。
“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会儿吧!”林慧珍用手一指右前方,那里背靠一处布满藤蔓的陡坡,草坡及远处的城市风光尽收眼底。
林思武用脚踏平一块草地,放下双肩包,取出防潮垫铺好,随后找了几块石头压在垫子的四个角上,然后拿出矿泉水递给林慧珍,两人把双肩包放在身后,靠坐在一起,望着草海阴水。
“刀哥,我在旅游杂志上看过一对夫妻,他们开着房车旅游,记录下各地的风土人情,真让人羡慕。”林慧珍说完,拧紧矿泉水瓶盖,随后瞥了他一眼,眸子里闪着憧憬的光。
“是非常浪漫,旅游主要是看心情啊,嗯,那对夫妻一定非常恩爱,能够看轻旅途上的困难,否则,不会一直都畅快。”林思武揣摩出的不仅仅有浪漫,甚至幻想出房车旅行的种种细节。
“你说,结婚后,为啥很多人过得不幸福?”林慧珍搂着林思武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
“人独处,哪怕无任何干扰,一天之内心情也是不同的,有平淡、孤独、紧张等情绪。”
“是吗?是因为啥?”林慧珍放开林思武的肩膀,侧过头忽闪着大眼睛看向林思武,眼神中带着真诚的疑惑。
“生理吧!饭后想睡觉呗,思念就会感到孤独,孤单就会产生紧张。我在部队时,一名心理学教授讲过的,那次我们大队行动很不顺利,牺牲了四个,重伤六个,个个都非常沮丧。因此部队专门请了一名心理学医生,来给我们做心理辅导。”
回想往事,林思武怅然若失,第一次击毙毒贩后,林思武梦见了毒贩失神的眼睛,醒来后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心跳个不停。
“哦,刀哥你行动时害怕吗?”林慧珍关切地问,那可爱的表情让林思武感动,于是伸出手抚摸一下她的脸蛋。
“不害怕,那时候因为兴奋紧张啊!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就是被刀划破也没感觉,要等到战斗结束,包扎伤口时才会疼。”林思武回想了一下,缓慢地说,怕林慧珍担心,又看了林慧珍一眼。
“当兵真不容易。”林慧珍又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
“你呢,公司那么多事情,累不累?”林思武怕她伤感,于是岔开话题。
“还行吧,做事儿时时间过得快。就是呢~和人打交道感觉心塞,什么人都有,很难做到对事儿不对人。”听林思武关心自己,林慧珍心里暖暖的,感觉非常放松,非常舒服。
“是啊,我到检察院上班以后,也感觉到了,这人啊,真是什么样性格的都有。有的呢,善于隐藏心情,看不透那人的动机和目的,要反复猜,有时还要结合很多事儿去分析。”听了林慧珍的话,林思武深有感触,社会确实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