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觉得烦闷的是生活。” 林慧珍也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林思武为何总往他自己身上想。从小到大,林思武都不是那种自卑敏感的人。
似乎是心有灵犀。
“阿珍,部队这两年对我的影响很大,你知道吗?趴在异国他乡的丛林里被蚊子叮咬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家,想念我妈做的糯米饼。
战友死在自己面前,我心里难受极了,他们太不幸了,青春刚刚绽放,就凋零了,甚至都没有享受过——姑娘趴在身边陪着说说话的机会。”
林思武鼻子发酸,动情地讲述着,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缓缓地揉捏抚弄,有一种柔软的闷痛。
“刀哥,真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苦。”林慧珍动情地搂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酸酸的,十分心疼。
“阿珍,你要是觉得烦闷,我们这个国庆一起去拉萨或者大理玩吧!”
“好啊!那我来订机票。”
林慧珍推开林思武,高兴得跳了起来。看到她如此开心,林思武的心底也仿佛变成了山谷里欢快流淌的小溪,叮叮咚咚地奏响了快乐的交响曲。
“刀哥,你当兵时去过拉萨没有”
“去过,有次执行完任务,路过拉萨,有半天时间,我们几个打车去了八廓街,在那里买了马奶酒,后来听人说,东西是内蒙的,我们被骗了。”
“咯咯咯,买东西就图个开心,你怎么还想那么多。”
“嗯,那酒确实挺好喝的。”
“我们到拉萨以后,可以租车自驾,去住帐篷,想想就美极了,草原哎~” 林慧珍的心已经翱翔在高原的上空,远处是雪山,近处是戈壁滩和牛羊成群的青青草原。
就在二人兴奋地走过桥头时,一道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在他们上车后,这人又打车一路跟随,一直跟到林思武二人进了小区。
这人名叫靳钢,上个月才被放出来,他是因为扒窃入狱的,出来后居无定所,如今四处都是摄像头,扒窃也越来越不顺手。
刚才走过来的一对情侣,原本是他的目标,可当男的转过身时,看到那张年轻英俊的脸,邢虎呆住了。
“这人不是打倒邢虎那帮人的特种兵吗?他不是被转交给部队枪毙了吗?”
关于这个特种兵,监狱里流传着好几个版本,有的说他是特工,在执行任务时和兄弟独吞了上百万美元。有的又说是一车毒品,从金三角一名将军那里抢来的,杀了上百人。
靳钢记住了车牌和小区名字,准备回去告诉邢虎,当时邢虎被打得鼻青脸肿,曾经放出话来,谁找到这人,给谁五千块钱。
回到自己租住的低矮平房,靳钢从一堆旧报纸中翻出一个小本子,找到邢虎手下疤金杆的电话,出门找个电话亭拨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似乎刚睡醒,一听是找疤金杆的,嘟囔着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疤金杆肚子咕咕叫,到附近的汤面馆,要了一碗五块钱的葱油面,三口两口吞进肚子里,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想溜走,被一名满身油腻的壮硕厨子拦住了。
“给钱!”
“哦,不好意思,忘了。”
靳刚尴尬地掏出五块钱,在厨子的白眼中灰溜溜地跑出面馆,消失在小巷中。
“妈的,狗眼看人低。”靳刚又去打电话,还是那个女的,这回靳刚变聪明了,开口就说要还疤金杆的钱。电话里的女人犹豫了片刻,告诉了他地址。
这是一条铁路桥下方的美发店,一名穿着黑色超短裙、白色弹力背心的洗头妹,涂着夸张的眼影,染了一头天蓝色头发。
一见面,靳刚说找疤金杆还钱,女孩就说他出去了,让靳刚把钱给自己。
靳刚又不傻,自然不肯,蹲在门口抽烟。女孩一看他这样子,进屋喊来一名同样染发、耳朵带钉的纹身青年要把他赶走。
“我是来找疤金杆的,有要紧事。”
“滚,他还欠我八百块。”纹身青年指着靳刚的鼻子骂道。
“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就走。”
“我有的号也打不通,你离我远点,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兄弟,都是道上混的,有钱一起赚,我替邢虎办事儿,他答应我,只要找到人,就给我五千块钱,这样,你带我找到他,我给你一千。”
“邢虎,那个三角眼?”
“嗯。”
“我没空去,给你地址,你去找大奎,他知道。”纹身男进屋写了一个纸条递给他,厉声骂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