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他反驳道，“正经贵族不会这么干的。而且，就算真有贪图享乐的贵族主家办了这事，总会留出一条通道，让女眷和其他不愿参加的贵族回到客房去。”

“这么说，真的有？”

这语气里的好奇味道是什么鬼？

不过，聊着贵族宴会，李诺的脑海里倒是涌起了一个想法。

他说道：“艾莉，五天后的宴会，你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隔壁沉默下来。

女猎魔人的声音略带慌乱，声音都高了一度：“你要带我参加那种宴会？”

李诺把头埋在热水里，洗了一把脸，然后用粗布擦干：“你在想什么，艾莉？我只是需要一个女伴。”

女猎魔人的声音略微低沉：“我只是猎魔人，李诺。我不懂贵族，不懂你们的礼仪。我只知道怪物的首级，兜里的钱，还有接不完的委托。”

“我不在乎，艾莉，”李诺笑了笑，“带个猎魔人不算什么。贵族们干的荒唐事多了，多我一件无妨。”

女猎魔人的声音迟疑着：“跟你走，我要干什么？”

李诺靠着木桶边：“子爵的仆人，会给你换上一件合身的礼服，大家一起跳跳舞什么的。女伴不用谈正事的。”

隔壁没发出声音。

李诺诱惑道：“子爵的宴会上全是好吃的，酒水管够，整个王国的水果都有。半扇烤猪是常见的主菜，酥脆，入口即化，香得流油。”

隔壁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哭腔，又好像只是他听错了。

一声简简单单的：“好。”

看来对于女猎魔人，还是美食攻势比较有用。

然后就是泼水声，拖动木桶的声音。

艾莉洗完澡了？还真是快。

他可没结束。

泡在热水里，还能泡很久。

李诺靠着木桶边，闭上了眼睛。

……

欣欣向荣的城堡边，一群孩子们正在训练。

其中一个，长着跟李诺一样的脸。

“认真点！”穿着板甲的骑士，面容严肃，但孩子们还是嘻嘻哈哈。

“李诺！”一个比他矮一个头、梳着辫子的金发小女孩，嬉笑着跑到他身边，“哥哥，等你长大了，你会娶我吗？”

那时的李诺还不知道嫁娶的含义，他只是说：“等训练完了，我们再一起玩。”

金发小女孩扁起嘴。

忽然，天边涌起晚霞般的火光，传来一阵阵惨叫。

穿着板甲的骑士，颤抖地拔出了自己的剑：“都回去！都回到城堡去！魔灾，是魔灾！”

魔灾。

李诺在慌乱的人群中护住了小女孩：“小妹，快，去找你的父亲，哈兰德子爵！”

小女孩的家族护卫，抱起了小女孩。

小姑娘就这么看着李诺，离她越来越远。

天边，钻出一个分隔天地的巨大龙首。

恐怖的龙焰喷吐。

所到之处，连城堡上的坚石都燃烧起来。

李诺回过头，看到那条遮天蔽日的巨龙，正在低头看他。

……

“啊！”

李诺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又是那个梦。

魔灾。

梦里有什么？他不记得了。

只有那燃烧一切的火焰，连石头都会燃烧的火焰。

陌生的天花板。

但毫无疑问，他还在城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