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里头是绿色碎花马蹄半臂衫子,里头是深绿色细棉衣。衣裳很合体,勾勒出纤腰。
下头是绿色百褶裙,露出厚底绣花棉靴的鞋尖。
墨纹皮肤极白,没什么血色,所以特别适合这个色。玉面绿衣娇娃般,给沉闷的冬季带来了一抹靓丽的春色。
“刚开了水,给姐姐调碗杏仁羹吧?”墨伊把放着瓜子花生的小碟子推到墨纹手边。
“嗯。”墨纹随意应了一声。
旁边高几子上放着梅兰竹菊的将军罐,墨伊打开,舀了两勺杏仁粉,又舀出几米桂花糖,先用小罐子的凉水调开。
再拎起铜壶冲热水,不停的搅拌,动作娴熟。
“你在做活啊?”墨纹看着炕上的笸箩。
“是,在做扣子。”杏仁羹调好,放在墨纹面前。
又拿起做的活计:“这是那天胡太太衣裳上的凤尾扣,回来想了好久,才勉强做出来。只是这处还盘不好。姐姐你看……”
墨纹接了过去,眼睛虽然在看,但墨伊却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
“嗯,还行!”墨纹看了看,就放下了。
“等做熟练了,就用好料子,多做些,回头直接缝衣服上。”
“嗯。”墨纹环视着屋子,又微皱眉,四处指点着:“瞧你这里脏乱的呀……”
墙上挂着小画,还有父亲写的字。架子上有书还有众多杂物。地上十几个花盆。把这间不算大的屋子弄得满满当当。
是有些乱。但不算脏吧,每天都收拾的……墨伊只笑,并不反驳。
“咦?这是什么香味?”墨纹抽抽鼻子。
“是水仙,今儿刚开了一朵。”
“哦?我瞧瞧……”墨纹站起身。
窗台和地上摆了大小二十多盆水仙。叶子不高,但花苞可打了不少!姿态各异,非常漂亮。
细细看完,墨纹指着那盆开花的:“这盆还不错。我先拿走了!”
“姐姐……”墨伊有些为难。
“怎么?舍不得?”墨纹脸微沉,眼睛一斜。
“是这样的……”墨伊赶紧解释:“这是大伯父让我帮着种的,花头和紫砂盆都是他的。养到花苞满了,要拿出去送人。今年天冷花头贵,买的并不多,我担心大伯是可着数的!”
“哟!”墨纹眼皮一垂,“敢情是稀罕物呀?瞧我,也没个眼力劲儿,张嘴就问人家要宝贝!”
说罢,转身拿披风,就要走。
墨伊连忙拉住……这位父母的长女,相貌艳丽,仪态端庄。
人人都说她为人处事:安稳又大方。
但其实啊……她最好面子,最爱计较!
人家是牙呲必报,她是牙呲倍报!
要这么拒了,肯定会另生事端,且没完没了!
这可是母亲最爱的长女!
“姐!”墨伊一脸的恳求:“……要不然这样,一会儿我重新整理一下。把姐姐喜欢的挪出来。晚上,再让香叶给姐姐送去好不好?”
这态度尚可……
墨纹又坐下了,还是不高兴。
只得继续解释:“姐姐……这原本就是大伯让我帮着种的。匀走两株还不打紧。就怕……别人看到都来要,我可拦不住。到时不够数……快过年了,别惹大伯不高兴。”
大伯墨如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她们这一房,要指着人家过日子,得敬着!
墨纹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腾腾的跑步声,杜鹃小声但很着急的喊:“姑娘,太太回来了!”
“回来了?!”墨纹立刻激动又紧张的站起来。
可能太过激动了吧,连招呼都没打,抓了披风,亲自开门,匆匆而去。
看样子,一下就把劳什子水仙花,丢一边儿去了!
墨伊跟到门口,风吹进脖子。
打了个寒颤,好冷啊!
看墨纹披风都没来得及穿上。
这么着急啊……